能娶你为妻,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林银屏答应配合他演戏,董永琦自不会吝啬几句甜言蜜语。
林银屏被董永琦这一番话,捧的有点两眼发直:她看的《兰馨传》怕是假的吧。
书里的董永琦,有和林银屏这么油嘴滑舌过么?
一架绣着梅兰竹菊的四折屏风,将两大桶热水隔断开来。
董永琦率先走向一侧,神色自若的开始解衣裳,上身的里衣刚褪去一半,他忽然转头回眸,朝愣在屏风旁边的林银屏,挑了挑秀致如刀裁的长眉:“娘子这么喜欢看我,不如过来和我一起沐浴?”
“呸!谁喜欢看你了,少自作多情!”林银屏满面恼怒的啐了一口,拧身去了另一侧。
屏风有点透光,在脱衣沐浴之前,林银屏先拿衣裳将屏风遮了,这才下到水里。
已是暑热的夏季,不好好洗个澡,简直是要人命的节奏。
林银屏在屏风上搞的小动静,自没逃过董永琦的眼睛,背对屏风坐在浴桶里的他,只是随意往后瞥了一眼,便毫不在意的转回了头。
真是没想到,他自己不仅遇到了稀罕的奇事,连新娶进门的媳妇,也极有可能是……同道中人。
啧,有点意思。
这厢,董永琦洗的悠闲而淡定,另一边,林银屏草草洗了洗身子,便赶紧出了水,她一边忙碌穿衣,一边皱眉腹诽,这个董永琦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因为她的选择,与原来的林银屏背道而驰,这才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别的解释了。
毕竟,若不是她忽然穿书过来,林银屏早和朝思暮想的董永琦,在芙蓉帐里恩恩爱爱,做一对快活似神仙的真正夫妻了,哎,《兰馨传》里,林银屏和董永琦都只是配角,两人的日常生活描写基本没有,但凡正式出场,一准儿和女主角薛兰馨有关,关于他们成婚洞房时的情形,更是连一个字都没提过。
到底是个配角,戏份少些,也不足为奇。
但是,董永琦的真实性格,明显不似书中描写的那么单一片面,搞的她真的很头大啊。
两人沐浴更衣毕,董永琦才叫候在屋外的丫鬟进来,其中,陪嫁过来的一个嬷嬷领着两个丫鬟,去服侍林银屏梳妆打扮,另有一个西昌侯府的丫鬟,则来给董永琦梳头束发。
董永琦是男子,束发比较简便,很快就搞定了,完事后,他便踱步到了林银屏身后。
林银屏的陪嫁嬷嬷姓周,周嬷嬷见姑爷器宇轩昂,负手而立,目光又十分温和的看着自家姑娘,心中一动,便举着手中的两支金钗,笑吟吟的问起来:“二爷也来瞧瞧,二奶奶戴哪一支钗更好看些?”
“阿屏戴哪一支都好看。”董永琦十分万金油的回道。
闻言,林银屏通过菱花明镜,偷偷翻了董永琦一对儿大白眼。
董永琦眼尖,正好瞧到了,便风度儒雅的抬步上前,从周嬷嬷手里拿过一支并蒂芙蓉花样式的赤金钗,作势往林银屏的发髻里戴,并语气亲密道:“还是我来给娘子簪吧。”
见状,周嬷嬷笑得几乎见牙不见眼,显然很满意董永琦对林银屏的温柔体贴。
林银屏十分艰难的维持住微笑脸。
董永琦这么戏精,《兰馨传》的作者知道么?
两人正在做戏秀恩爱,这时,一个管事妈妈模样的妇人进来,她朝董永琦和林银屏行了礼,又喜笑颜开的说了一串吉祥话,尔后,便往新房里头收白缎喜帕去了。
给林银屏戴好金钗,董永琦目光一闪,又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调侃了一句:“娘子,苗妈妈祝我们早生贵子呢,要不今天晚上,我们就把洞房给补上?”
☆、董家二房
做你的春秋大梦!
倘若没有外人在场,林银屏肯定要啐董永琦一脸。
但是,她现在只能涨红了脸,用凶巴巴的眼神传递过去这个意思。
可恶,董永琦的人设还能再崩一点么?
见林银屏双颊绯红,含嗔带怒的瞪向了自己,头上戴的簪环一片叮咚作响,摇荡出悦耳动听之音,董永琦想了一想,又顺势扶住林银屏的肩膀,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眉眼愈发温柔道:“娘子,为夫夸你好看呢,你害什么羞?”
摁在肩膀上的一双手,微微用了力,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
林银屏默念三遍‘淡定’后,才假惺惺的笑靥如花道:“你真讨厌!”
和董永琦打情骂俏什么的,真是恶寒死她了……
林银屏囧的几乎出了一身白毛汗。
然而,这番情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小夫妻两个举止亲密,有说有笑,周嬷嬷欣慰的不得了,一张老脸笑得好似菊花怒放,刚收了白缎喜帕出来的苗妈妈,更是有点瞠目结舌的震惊。
二爷不是……不欢喜自己的婚事么?
怎么这会儿倒是挺高兴愿意的模样?
苗妈妈揣着一肚子的疑惑,辞别了董永琦和林银屏,捧着装了白缎喜帕的描金木匣子,脚步匆匆的回了董二老爷夫妻所居的院落。
“二爷那里情况如何?”
问苗妈妈话的妇人,约摸三十多岁的模样,正是董永琦的母亲董二太太,正值儿子的新婚期,今日的董二太太,穿了一身簇新的紫红色衣裳,上头绣着精致的富贵团花纹案,脸上涂脂抹粉,妆容仔细,头上亦是戴金簪珠,华丽生辉,端的是一派侯府太太的富贵气息。
然而,她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儿子新娶进门的儿媳妇,颇不合她的心意,这叫她如何高兴的起来。
“二爷和二奶奶瞧着挺好,奴婢去收喜帕的时候,二爷正亲自给二奶奶戴钗子呢,后来,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笑得可高兴了。”苗妈妈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给了董二太太听。
董二太太听罢,不觉安慰放心,反倒眼圈儿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真是苦了我儿了。”董二太太捏着帕子,轻轻拭着眼角,一脸的心疼与难过,“琦儿自小到大,金尊玉贵的,何曾吃过半点委屈,如今,娶了个夜叉媳妇回来,反要做小伏低的哄着她,供着她……娶妻当娶贤,这个姓林的野丫头,年纪轻轻,就恶名在外,如何配的上我儿?”
董二太太以为,儿子是为了家庭和睦,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和林银屏逢场作戏。
在她看来,宝贝儿子简直委屈的不得了。
“太太!”见董二太太说的有点不像话,苗妈妈脸色微变,赶紧朝四周看了看,又低声提醒了一句,“大喜的日子,您这些话,若是叫老爷听见,他又该不高兴了。”
闻言,董二太太不悦的冷哼一声:“还不都是他干的好事!”
虽然她脸上凶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