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沈岁知下意识回头,来人逆光而来,她眯眼,看清对方英俊深邃的五官轮廓,不知是不是因为夜色太柔和,那原本凌厉的眉目此时好像松散了几分。
沈岁知的表情在刹那间转换多次,最终皮笑肉不笑道:“嗨,晏总也来吹风?”
晏楚和微微颔首,那模样好似当真只是巧合,他走到她身旁,二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得疏远。
沈岁知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可她真的怀疑这男人是故意跟自己搭腔。
“本来只想找个安静地方透气,没想到随便走走,就遇到了你。”他淡声,“巧了。”
沈岁知:“……”
大厅一楼东西头各有露台,几百平米的大间,通往楼上的楼梯电梯更是不止一个,何况还有后花园可以选择,所以这究竟是多精准的“随便”,才能让他走到这儿来?
沈岁知确定了,这男人就是故意跟自己搭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是啊,真巧。”她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只垂眼轻捻指节,始终觉得指间空空荡荡不舒坦。
她原本想继续相安无事,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沈岁知,而不是萧老师。
心思微动,沈岁知扭过头,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她伸出手来,笑意慵懒:“晏总,带烟了吗?”
她声音放得又缓又轻,散在风里铺开淡香,清冽中裹着几分茉莉香,很有辨识度。
是她的香水味。
晏楚和侧首,从容迎上沈岁知戏谑的眼神,他挑眉,似乎是笑了声,随后便伸手,从西装外套口袋中拿出什么,放到她掌心。
沈岁知没想到他还真给她,不由愣了下,但凭触感怎么也不像是烟,于是她垂下眼帘,看向自己掌心中的东西。
——一颗薄荷糖。
作者有话要说: 晏总教你磕糖戒烟。
今天也有红包。
☆、04
沈岁知低头瞧着手里的糖,又抬头看向晏楚和,又低头瞧着手里的糖,又抬头看向晏楚和,最终还是盯着那颗薄荷糖。
她这反应实在有趣,晏楚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对她解释道:“今天没带烟。”
沈岁知可算从巨大冲击中缓过神来,她迟疑地点点头,“行吧,谢谢了。”
说完,她撕开包装将糖含入口中,清爽的薄荷香充斥口腔,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儿冷。
抬起手臂时,沈岁知右小臂上的纹身暴露在光线中,晏楚和不着痕迹地打量片刻,发现是只栩栩如生的乌鸦,后方还有一轮弦月。
月光抿成一线,融进她眼底像是浮絮,她眉目总是含着倦怠笑意,眼尾弧度却凌厉,衬着空旷漠然的瞳仁,这种明艳与颓然交织起来,让人只能联想到尤物二字。
她生得极好看,就算声名狼藉,也没人否认过这点。
“你刚才看到我来二楼观景台了。”沈岁知突然说,没有看他。
晏楚和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并不否认。
沈岁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就算是自己脸皮厚,也没法把那句“你是不是对我感兴趣”给问出来,那太无厘头了,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初见就问他手机多少钱的人吧?
……
沈岁知一哽,想起自己的智障行径,觉得还真可能。
“之前在A市……”她斟酌半晌,总结道:“是个意外,我那天喝醉了。”
晏楚和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你是知道那是意外还是知道我喝醉了?
沈岁知控制自己不要将眉头拧作一团,解释这事儿太尴尬了,总不能说自己当时是想搭讪,她正思索怎么给他个合适的借口,然而对方已经若无其事地开口。
“所以,”他问:“你现在还要吗?”
沈岁知疑惑:“要什么?”
晏楚和不急不慢:“我的手机号码。”
沈岁知:“……”
又来了,那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的尴尬。
所以说刚才那句“我知道”,是说知道她想搭讪?
沈岁知鲜少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没想到碰上晏楚和,开口必栽。
当然不管栽不栽,手机号不要白不要。
沈岁知丝毫不见被看破的尴尬,她面不改色地掏出手机,解锁递给晏楚和,等他存好号码后,她礼尚往来地拨号过去,也给对方留下联系方式。
晏楚和抬腕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
“我再待会儿。”沈岁知说。
晏楚和闻言颔首,沈岁知见他转身离开,便扭过脑袋百无聊赖地赏夜景,她想等沈擎他们一家走了再下楼。
晚风微凉,裸/露在外的皮肤逐渐失了温度,她隐约觉得凉意渗骨,但不至于难以忍受的程度。
就在此时,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她还未回头,一件衣服便披在她的肩上,瞬间将凛冽的风隔绝在外。
沉稳疏冷的雪松气息将她包围,西装外套裹着男人尚未褪去的温度,贴上她肌肤有种异样的暧昧感。
沈岁知愣了下,回头就看到某个刚走出去没几步的人又返身回来,只为了给她披件衣服。
晏楚和不以为意,替她整理好外套褶皱,指腹不经意蹭过她后颈,他稍作停顿,淡声道:“这里风大,早点回去。”
说完,他再度离开,步履从容,逐渐淡出她的视野。
沈岁知却凭借微弱月光,看清楚他胸膛衬衣布料上,那抹明艳的红。
她后知后觉地点上自己唇瓣,发现那好像跟自己今晚的口红是同一色号。
他是故意的。
沈岁知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点。
真要命。
她垂下眼帘,抬手摩挲两下身上那件西装外套,是定制的,领子下方有晏楚和的名字缩写。
沈岁知蹙了蹙眉,脑中思绪正乱,余光却瞥见不远处门口,有个人正探头探脑地暗中观察。
她定睛一看,发现是苏桃瑜,也不知道从那儿看了多久。
沈岁知招招手,“你干嘛呢?过来。”
苏桃瑜震惊:“这你都能发现?”
“你脖子伸得跟王八一样长,我又不瞎。”沈岁知说。
苏桃瑜柳眉倒竖,黑着脸呸了声,边走过来边忿忿道:“沈岁知你就是个金身尿壶,除了嘴都是好的。”
沈岁知:“?”
苏桃瑜倚在护栏上,搓搓发凉的手臂,抬起下颚示意那件西装外套,问:“不是,你跟晏楚和什么情况啊?”
“刚交换手机号的情况。”沈岁知实诚答。
苏桃瑜瞪眼沉默半晌,知道她这是不想多谈的意思,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