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走廊尽头安了两部挂壁式电话机。何肆带了手机,但平时锁在箱子里,偶尔给何勇或是晏尚覃发信息。
他没什么想要和何勇说的。至于晏尚覃,他在大学里很忙,经常忙到没空理他。
有时他到走廊装热水的时候能瞧见代景春倚在走廊尽头的墙边打电话,站没站相,穿着人字拖的脚总喜欢扭在一起,有时也会蹲着,两条长腿笔直地弯曲,短裤边沿露出未被晒过的皮肤颜色。
他好像永远不怕热,再冷的天气里都只是穿一件背心和短裤,手臂上下两截颜色分明,就像大熊猫。个子不算高,但胜在头小,比例好,看起来精瘦健康。
何肆慢吞吞地弯腰装热水,听见代景春打电话的声音,和刘子寒一样恶狠狠的语气,那种争执的氛围与凶狠,必定是对着自己的亲人或是爱人才能发挥出来的。这是属于何肆的直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比如刘子寒的父母离异,他跟了父亲,移民去加拿大。他父亲希望他能好好学习,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社会地位,以后能和生意伙伴的女儿结婚。刘子寒每次接他爸的电话就想干脆开窗跳下去,一了百了。
后来和代景春熟了之后何肆才知道,他猜错了,他猜电话那头是他父母中的某一位,没想到都不是,电话那头是他年长的恋人,一个顺应改革浪潮狠赚一笔的暴发户,而且也是一个男的。
物以类聚,何肆只能用这个成语来解释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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