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衣领。光洁的额头上,还有几丝额发倔强的露出来,脸上沾着水珠,还淋漓着。徐鹤龄知道师姐会在外面等他,特地清洗过身上脸上的血迹灰尘等污渍才出来的。
他的眉峰修长,占得峻峭却又不过分凌厉。黝黑如珠的眸子中,氤氲着朦胧的雾气,可能是灵气耗尽的缘故,显得湿漉漉的,脸色也略有点苍白透明。
睫毛长而蜷翘,轻巧一压,便像小扇子般遮住了眼睑,显出乖巧无害的模样,待轻抬起来,见到殷采,黝黑的眸子瞬间生动地泛出华彩来。而他挺直又不失秀气的鼻梁下,是润泽的嘴唇,唇珠缀着,好像随时要吐出什么话来。
这份昳丽是天生的绝色。多一分过于妖娆,少一分又失于寡淡,这是属于少年的清艳,尽管热烈飞动,让人只一瞬就能烙在眼底,但是,却永远不会让人觉出腻味来。
殷采抬头静静的望着徐鹤龄,五年的光阴,不管殷采怎么抽条还是比不过眼前的少年,只见他,长手长脚的,清韧如竹,峥嵘挺拔。殷采暗暗对比着,觉得,男孩子就是不一样,长得好快,她现在居然比他矮了大半个头了。
殷采这才真正意识到,徐鹤龄,其实只比她小一个月不到,他不再是那个黏人精了。
“师姐。”徐鹤龄长腿一伸就迈了过来,手习惯性捉上了殷采的袖子。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朗起来,只是唤她的时候,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就像以前那样。
“阿龄。”殷采眉眼弯弯,看着比她高了不少的徐鹤龄,她有些不好意思再让他拉着自己的袖子了,他的手也变得修长起来,骨节分明,掌心却比自己的大了不少。
殷采隐隐约约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但是具体怎么不太好,她却说不出来,可能是天生的属于少女的矜持忽然苏醒过来,教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手上却下意识轻轻拂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徐鹤龄望着自己被拂开的手,眸子瞬间变得幽沉起来,但很快,他又抬起了头,一脸无害,眼中好似含着水意,“师姐,我身上好累,你能扶着我吗?”
“你没受伤吧?”闻言,殷采仔仔细细地围着他转,看他浑身上下还算干净整洁,没有受伤的痕迹,她又接着道:“没受伤就好,这里离涉月居太远了,我御剑载你回去吧。”
“不要,师姐,我灵气都耗尽了,万一从剑上坠下来怎么办?”这熟悉的语气瞬间令殷采又想起了以前的那个黏人精,殷采颇有些无可奈何,好笑道:“好吧,那我扶你回去。”
“嗯,师姐,你跟我来,我知道近路。”手臂轻轻搭在殷采脖颈上,徐鹤龄唇角却微微弯了起来,果然,师姐就是吃这一套。
徐鹤龄带着殷采在一条小路上走着,这条小路偏僻幽静,一看就没有多少人走过,两旁花木扶疏,肆无忌惮地生长着,还有大片大片的紫罗藤垂垂而下,帘幕一样遮挡住了阳光。
“阿龄,你在第五层秘境中是怎么历练的?”殷采有些好奇,她在第四层秘境中遇到的各种妖物都已经快要化形了,半人半妖,头角峥嵘,奇丑无比,而且还潮水般一阵一阵的,十分难缠,任殷采的术法再精妙也抵不过灵气的消耗,第四层她已经略感吃力了,不知道第五层会是什么情况。
“第五层只有一个妖物,不过它很擅长欺骗,每次会变幻成各种样子、制造出各种幻境来迷惑视线,然后趁机偷袭,有时候是幼齿稚童,有时候是鹤发老翁,令人防不胜防。”
说到这,他忽然停顿了一下,垂眸看着殷采乌黑的发顶。其实,在第五层秘境中,那妖物还曾化作了师姐的模样,只是,却被他迅速召出的烈火焚毁了。
本来,他很享受与那妖物施尽拙劣伎俩的缠斗,与其说是缠斗,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与它戏耍,这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恶意而放纵的愉悦感。可是,那妖物偏偏要化作师姐的模样,自寻死路。
他的师姐身上有淡淡的好闻的香味,他早就无比熟悉了。哪里会那般恶臭。
“那你是怎么降服那个妖物的?”殷采见他似是在想着什么,抬头从他眼底望过去,只见他垂下来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以前徐鹤龄就很喜欢靠在她身上,这样望着她,可是,他现在比她高了不少,两人的身份就好像对调了一般。
“后来,我找到了那妖物的破绽,便用烈火将它焚毁了。”徐鹤龄随意地说着,双目中却一片幽深。
殷采点了点头,自从学了五行之道以来,徐鹤龄身怀的异火也越发霸道起来,只是,灵气的消耗也变得十分巨大,难怪,他会喊累了。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殷采偏过头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有株长长的紫罗藤垂下来,就要贴上殷采的脸颊,徐鹤龄轻轻地替她拨开,然后垂眸应了声:“嗯。”
手指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殷采的脸颊,殷采顿时愣住了,感觉脸颊痒痒的,瞬间不自在起来。
徐鹤龄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又黯了下来。只听得他忽然又带着微微的祈求之意对殷采道:“师姐,待会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他想要师姐多陪陪他。
殷采默了好一会,才轻轻嗯了一声。
涉月居前的竹子长势喜人,青翠欲滴,使得这一片地方也不那么炎热了。反而送来清凉的爽气。沁人心脾,让人心中的烦躁也散去了不少。
殷采将徐鹤龄床铺上的帐幔拉开,“你休息吧,我就坐在那边,等你睡着。”她说这话的时候,指了指圆桌前的凳子,然后又侧身让开,示意他可以休息了。
徐鹤龄坐在床沿漫不经心地将靴子脱了下来,然后卧在床上,合上了眼睛,只是,他却并没有睡着,他还在想着,这次从秘境中回来,师姐好像变得不太习惯和他在一起了,这让他有些纳闷又有些委屈。
脑海中又不断浮现出以前和师姐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殷采坐在圆桌前支着颐望着他,安静地听着徐鹤龄的呼吸声,不一会儿,她眼皮沉重起来,反而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室内极安静,徐鹤龄听到殷采轻缓的呼吸声,掀开帐幔一看,却发现他的师姐自己倒先睡着了。看来,师姐她自己也没休息好,就去秘境迎接他了,徐鹤龄的心底不由得柔软起来。
他又穿好了靴子,下了床,静静地坐到殷采身边,仔细地观察着殷采的睡颜。殷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