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下摆被吹地猎猎作响,鼻尖是海风淡淡的咸湿,孙绵绵将脑袋轻轻抵在楚枫宽薄的肩背上,觉得很安心。就好像可以任凭他带着自己,去往任何未知的前方。
还了机车,两人手拉手往学校走。路过便利店,楚枫去买水。
孙绵绵站在马路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肖叔叔你好,我是孙绵绵。”
“是绵绵啊,怎么样,在南城还习惯?快高三了吧,学习紧不紧张?《明天》已经在全国院线上映了,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我也算是不负重托把这部戏拍完了。哎,你爸爸走得太可惜了。”
“肖叔叔,我刚刚看完《明天》从电影院出来,打电话给你也是谢谢你帮我爸爸完成他的遗作。”
“哪里的话,我和你爸爸也合作十几年了,生活里也是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剧组解散。”
“是,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那就不打扰您了。”
“好好好,绵绵啊,今天首映,我这里的确还有不少事。你孤零零的女孩子家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记得找我,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看着你长大的,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好,谢谢肖叔叔,再见。”
随着女孩子清甜的声音消失,肖堃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唇角浮起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
电影上映,作为影片导演,肖堃要参加的活动访问特别多。他从休息室出来,去接受几个娱乐记者的访问。
记者:“首先祝贺肖导,《明日》上映第一天截止目前票房已经过亿。请问是否符合您的预期?”
肖堃:“谢谢,能有这样的票房成绩既在我们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记者:“今天随机采访了一些观众,大家都说影片从头至尾连贯性很好,几乎看不出来是两个导演执导的。”
肖堃:“我和孙导相识二十多年,在一起合作十八年,我们是亲密的合作伙伴,也是生活中最好的朋友。对于他的突然去世,我深表痛心,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完成他的遗愿。”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是哽咽。
记者:“的确,孙导的去世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有人说您是第二个孙希年,您怎么看?”
肖堃桌子下的手紧紧攥了一下,随即道:“孙导在影视方面的成就无人能及,我会一直追随他的脚印前行,拍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这边,孙绵绵又给男主角江乾打了一通电话。
楚枫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见小姑娘侧对着他站在路灯下。睫毛密密地垂着,细软的额发泛着浅浅的暖金色。
光看着,就让人心生柔软。
他一步步走近。
“是,多亏了乾哥,要不这部戏没有后期投资只能停了……好好,我不说谢谢了……我觉得你的演技又进步了,从头发丝到眼神都是戏……真的吗,那提前恭喜你,他家的代言很难拿的……我上学期期末考了596呢……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楚枫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孙绵绵抬眸冲他一笑,继续讲电话。
其实小姑娘平时也爱笑,眉眼弯弯,两颊边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看着就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好。
只是像现在这样笑成一朵太阳花的时候不多。
看得出来她和对方很熟稔。
楚枫耷拉着眼皮走过去,也不管她还没讲完电话,直接就在小姑娘的酒窝上狠狠亲了一口。
孙绵绵倏地睁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没注意脚下,鞋跟碰到马路牙子,眼看着人就要摔倒,楚枫搭着她的手往前一用力,孙绵绵就扑进了他怀里。
“小心。”楚枫提醒道。
手机那头的江乾正在说话,冷不防听到突然冒出来的一句男声。
声线低磁,似乎靠得很近,仿佛就对着手机说话似的。
这个时间孙绵绵和个异性在一起?
江乾有点担心:“绵绵,你没事吧?”
孙绵绵急忙道:“没事,没事,踩到路沿石了。”
却没有解释电话里的这个男声是怎么回事。
多年来良好的教养让江乾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温和地笑着嘱咐她几句。
有楚枫这一捣乱,叙旧也叙不下去了。挂断电话,孙绵绵踮起脚报复似的在他下唇上咬了一下。
楚枫舔了舔被咬痛的下唇,将在便利店买的糖葫芦递过去。
“呀,我好久没吃糖葫芦了。”孙绵绵弯着眼接过来,咬了一口,“你买水怎么这么久?”
“便利店新来的收银员失误收错钱,多刷了一次二维码,所以我又等他把钱退给我。”楚枫看着小姑娘吃得鼓鼓的脸颊,“好吃?”
“嗯嗯,甜。”孙绵绵将糖葫芦举起来,递到他嘴边,“你尝尝。”
楚枫摇头。
就在孙绵绵收回手,自己去咬糖葫芦的瞬间,他突然俯身,也去咬那颗裹着糖衣的山楂。
四唇相贴。
山楂很大颗,小姑娘嘴小,唇角沾了一块糖渣。楚枫咬掉山楂的时候顺便将糖渣也吮走了。
孙绵绵瞪大了眼睛,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有点没反应过来。
楚枫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
“怎么傻了?”
孙绵绵噘了噘嘴,鞋尖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你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为什么很会的样子?”
楚枫:“……”
他屈指轻轻敲了敲女朋友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都在瞎琢磨什么呀?”
孙绵绵拍掉他的手,“谁知道有没有晓红晓丽,你故意不说我也没办法知道。”
楚枫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几乎为零,他实在搞不明白女孩子的思维跳跃性发散性怎么这么大。
他单手抓着孙绵绵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左胸处,“没有晓红晓丽,只有你,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孙绵绵眨眨眼,唇边的弧度刚要飞扬起来,就听楚枫继续道:“没有你经验丰富。”
“我也没经验呀。”
“刚才你不是一口一个乾哥地叫着,还挺顺口。我以为我是你唯一的枫哥,没想到还有一个乾哥!”
孙绵绵:“……”
楚枫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垂着眼一点点靠近,鼻息相交,“嗯,难道不是?我看你和他很熟,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压迫感十足。
孙绵绵却完全不怕他,在他唇上啾一下,“吃醋了吗,哥哥。”
深棕色的瞳仁像是两盏泠泠的琥珀,晃一晃就能漾出水来。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声线本就软糯,这样刻意软着声的时候,和撒娇一样。
“这么没自信呀,哥哥。”
“不像你呀,哥哥。”
小姑娘说一句,就在他唇上啾一下,调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