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倏然看向她,扯了扯嘴角,甚是平静道:“待国丧之后,本侯亲自上门,请教德亲王一番。”
安如脸色煞白,德亲王是她父王,可她如今已然嫁人,而简毅侯直接越过她夫家要去寻德亲王,明摆着不将她夫家放在眼底。
更何况,他若当真去了王府,又岂是简简单单的请教?
她虽是嫡女,可却并非最受宠的那位,若是父王知道她得罪了简毅侯,她不敢去想那后果。
当下顾不得所谓的高傲,连忙拦下两人,知晓简毅侯是为了容悦出气,她低下头:
“之前是本郡主失言,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见容悦丝毫没有动静,简毅侯神色也没有一丝缓解,她脸色臊红地,咬牙说:“本郡主给夫人道歉。”
“道歉?”容悦依旧没有动静,可厉晟却是嗤笑了声,轻讽扫了眼她:“本侯稀罕?”
话音落地,不管安如铁青的脸色,他搂着容悦,带着人朝偏殿内走去,冷眼看向太医,李太医连忙低头跟上。
偏殿内的人移开视线,不敢看厉晟二人,等二人进了里面,众人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安如,见她脸色铁青,却遮不住惧意的模样,心底暗笑。
等到安如羞愤地瞪了她们一眼,离开后,才有一人嘲讽地说:
“瞧她那样,往日就不将旁人放在眼底,今日踢到铁板了吧。”
这人是之前在御花园,就开口嘲讽安如郡主的人,她旁边的一位夫人皱了皱眉头,说:
“好了你,少说两句。”
那人不服气:“嫁人前,她就自觉高我们一等,拿我们当半个丫鬟,现在还是这番作态。
“之前皇后还未回京时,她还出口讽刺了皇后,若不是皇上不知情,她哪还有现在这么舒服的日子。”
身边那人脸色变了变,若非说话的人是她亲表妹,她都想远离这人一些。
明知皇宫是是非之地,还管不住自己那张嘴。
安如郡主再落魄,也比她们要强,否则她怎么会在安如郡主离开后,才出声?
外面的话,容悦都没有听见,她被厉晟按在椅子上。
太医替她看过后,转头对厉晟说:“夫人并无大碍,接下来几日莫要吃辛辣即可。”
厉晟冷着脸色,太医也不敢像以往那般,朝严重里去说,只好实话实说。
这时,厉晟才微松了眉头,让庄延送太医出去,站在容悦一旁,低头定定看着女子。
容悦低敛着眼睑,舌尖有些疼,是她刚刚不注意间咬破了的,她抿了抿唇,不知现在该说些什么。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声,带着些许无奈,和一丝未消的怒意:
“你答应过本侯,若是有事,就立刻让人去寻本侯。”
容悦顿时觉得鼻尖有些酸,涩得她眸子里差些泛了湿意,她吸了吸鼻子,忍着那分情绪,软糯着嗓音说:“是我不好,让侯爷担心了。”
安如郡主并未对她做什么,她自然不好让玖思去寻他。
只不过一遍遍问着她不想回答的话而已。
她的身份落在世人眼里,本就不堪。
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抹去这事实,若非如此,她当时就不会避而不答,一字都说不出。
她明知晓,身边的男人对她有多好,可是在那时候,她连正大光明说出他的名字都不敢。
她低着头,思绪纷纷,忽然身子被人从前拥住,她轻咬着唇瓣,忍着眼底的泪,抱住他的腰,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阿悦,再等等。”
“等到国丧后,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等国丧结束,我悦就可以有名分了,不容易呀
☆、第 70 章
内殿寂静, 容悦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她怔愣着抬头看向男人,有些喃语:“……侯爷是什么意思……”
她眼睫轻颤, 并不是不理解他的话, 反而是因为理解了, 才越发不敢置信。
厉晟拧眉,抽出她手中的帕子, 替她擦拭着眼角, 低声无奈:“怎么又哭?”
顿了顿, 他似笑了声:“刚刚在正殿内, 都未看你哭成这样。”
前半句是心疼, 后半句是打趣。
容悦忽然拉住他的手,因着过分用力, 指尖泛着白,她咬了咬唇瓣,压着心底的情绪,她吸着鼻子说:“侯爷不必为难自己, 我知道侯爷对我甚好。”
她本来的身份就配不上他,更何况她还嫁过人。
她深知,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即使身份高贵。
所以哪怕是他, 若当真想要娶她,也定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她本生得芙蓉面,一张脸蛋灿若芙蕖, 再加上被厉晟养得娇,多了分矜贵,今日她施了粉黛,将脸色打得白了些,加上一身素衣罗裙,本该是最适合国丧的装扮。
可她这时睁着一双透澈的眸子看向厉晟,眼角因刚刚落泪而微红,多了分娇弱,看得厉晟眸色微沉。
厉晟低低闷笑了声,他视线落在容悦头上的玉簪上,那玉簪是他今日替她戴上的,此时有些歪,他伸手将玉簪扶正,他眸色微深,一字一句缓慢道:
“先帝圣旨曾说,阿悦是有福之人。”
当初容悦被封为二品夫人时,圣旨里有这么一句,是赞容悦有福。
可她们都知道,这句话,不过是随意添上,为了名头好听罢了。
厉晟的手顺着簪子往下,将她脸侧的青丝别到耳后,弯下腰,视线与容悦持平,才掀起唇角笑了下,不紧不慢:
“而有福之人,是不论出身的。”
容悦有一瞬间心跳微顿,定定地看着眼前人良久,一时语塞,竟不知要说什么。
尊卑等级,似刻在骨子里。
可眼前这人,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他不在意。
她没有再说话,厉晟也只是漫不经心扯着唇角笑了笑。
他捏住她的下颚,容悦顺着他的力道,仰起脸,知道他要看什么,顺从地伸出舌尖,上面破了一个小口,却不再流血。
厉晟先是皱起眉头,又松了口气,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
“若是再有这种情况,阿悦大可直接搬出本侯。”
不过,经过今日这一遭,怕是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容悦现在整个人,被他口中的消息砸得还有些懵,闻言,也只是乖巧地点头,依旧抬着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厉晟瞥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又不自觉地掀起唇角,他轻咳了声,压了压唇角,站直了身子,才朝她伸出手:
“耽搁的时间不少了,走了,该回去了。”
回去,是回到正殿内,现在刚刚正午,要等宫门落锁前,他们才能回府。
容悦将手递给他,被他拉了起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