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些日子也是委屈狠了,以至于提起从前缄口不言的被辱之事。
罢了,叫他说一说发泄一番也好。
于是只肃立静听。
皇上继续道:“后来,大哥被废,父皇有意立我为储君,却并不明说,只是多加砥砺磨练。平素对忠勇忠顺两个都是慈爱,对我却只有挑剔和严苛。”
忠勇亲王热爱木工,忠顺亲王热爱美色,在朝政上自然是一个不如一个。
然当日太上皇对这两个儿子都是和颜悦色,唯有对符合继承人标准的皇上严加管教。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是要立储的兆头,是喜事一桩。
然对皇上本人来说,却是数年如一日的区别对待,训斥责骂。
当真是黄连木做磬锤子—外头风光里头苦。
皇上随手翻着那厚厚一沓纸:“那时候舅舅还是教我要忍。”
“及至现在,我做了皇帝。但父皇却日益独断专行,我却还是只能忍。”
“我也知道,从始至终,舅舅并不是叫我白忍,而是在为我图后计。”
“也正是因为舅舅陪着我一同忍到今天,我才坐的上,也坐得稳皇位。”
皇上望着商铎,见他面上风霜,鬓角雪色。早已不再是当年鲜衣怒马、跨马游街的状元郎了。
这二十余年来,两人名义为君臣、为舅甥,但实则更是生死扶持的袍泽与挚友。
皇上的目光再落到商铎仍然包扎着的右手上,一字一顿道:“然这回朕不想再叫舅舅陪朕一起忍了。”
“驰儿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虽名为表弟,但在朕看来,实则跟谨儿等亲生儿子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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