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你妈说那个美容师很难约,今天有一个客人临时有事去不了,她就去了。”
有什么美容比见自己的亲儿子还重要吗?
我心里有点泛堵,不过没说出来。
我跟着父亲去了要布置场地的酒店,其实这种事情交给专门的工作人员就可以了,不过老爷子过生日排场大,一点儿疏漏都出不得,来一个儿子还不够,要把孙子也叫过来。
我对这种浪费时间也浪费人力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是不敢表达意见。
酒店的布局很大,我跟父亲出了电梯,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霍骁,他正站在梯子下面,指挥上面的工作人员给一个水晶灯挂绸带。
我跟着父亲走过去,他不冷不热地我父亲点点头:“三叔。”
“嗯,”我父亲的态度要热络许多,他拍了拍霍骁的肩膀,“吃饭了吗?这里我来看着,你去休息一下吧。”
“好。”
霍骁看了我一眼,率先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留在酒店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跟我父亲打了一声招呼,追上霍骁的脚步。
我实在是很想跟什么人说点话,就算是霍骁也可以。
我快步追上他,跟在他身边,说话稍微有些喘,我说:“我妈不想带我去,她去做美容了。”
我又不是傻子,她在这个时间点去做美容,不是摆明了不想见我,也不想带我去买衣服吗。
她大可不必这样,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不会吃了她。
即使是早就对家人不抱期待,她这样对我我还是有点难过的。
亏我还自作多情,想着不回家住,让霍骁晚上去接我,结果人家根本就见都不想见我。
想到这里我觉得眼睛有点酸,就停下了下来,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霍骁也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看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知道我会不会哭。
我当然不会哭,但是鼻子一酸眼泪就会掉出来,这是人类的生理本能,真的不是我想哭。
我的眼前模糊了一片,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一眨眼就有新的眼泪掉下来,害得我脸上湿了一大片。
霍骁还站在我面前,我觉得丢死人了,我刚才就不应该跟着他出来。
果然,霍骁皱起了眉头,走到我面前捏起我的脸,语气严肃:“哭什么。”
我掉着眼泪,哽咽着,毫无说服力地反驳他:“我没哭——”
说完以后我还打了个哭嗝。
更没有说服力了。
我的脸被霍骁捏着,能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又难堪,就有些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你在哭什么?”霍骁捏着我的脸,语气嘲讽地问我:“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他轻笑了一声,“像一条讨不到食物的狗。”
我的嘴唇轻轻抖了一下,睁开眼看着他。
霍骁也在看着我,眼神回到了我们第一次起冲突的时候,冷漠且高高在上,仿佛我是一个什么废物一般。
他的手上用了力气,把我的脸拉到他面前,他个子比我高,看我的时候要微微低头。
他就低着头,用一种毫不客气的,又有些怜悯的语气,把我心里那点儿虚渺的期待踩得粉碎。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爱你吧?你想错了,要不是爷爷催他们生男孩催得紧,他们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如果你能乖一些,他们可能还会喜欢你一点。不然你觉得他们会喜欢一个野蛮无理的孩子吗?”
“你到我面前来哭什么,想让我可怜可怜你?”
霍骁很少跟我说这么多话,但不得不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在理。
听着他的话,我慢慢地平静下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从我下巴上扯下来。
我猜我的下巴肯定又红了,因为真的很疼。我吸了吸鼻子,低下头不看霍骁脸上的表情,说话还是带着点鼻音:“你说得对,对不起。”
霍骁嗯了一声,“抬头,看着我。”
我有些抵触地往后退了两步,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脸,袖子的布料有些粗,蹭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霍骁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
我不想看他,便盯着他轮廓很好看的下巴和有些薄的嘴唇,假装自己在看他。
我甚至还有些分神地想,都说嘴唇薄的人很刻薄,原来是真的。
“霍淳,”霍骁又说话了,温热的吐息撒在我脸上,“我问你,以后还哭吗?”
我吸了吸鼻子,摇头。
霍骁松开了我的下巴,大拇指在我眼尾轻轻碰了一下,说出来的话还是很难听:“最好是这样,你要记住了,在这个家里你没有资格哭,就算是哭了也不会有人因此可怜你。”
可不是吗,我在心里点头附和,你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霍骁的态度仿佛在我头上泼了一桶冰水,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他提醒了我,在这里,我是不被喜欢的,不被人爱的。
第13章
看霍骁的架势是要在酒店忙一下午,我对布置宴会的事情一窍不通,就想去帮工作人员搬搬梯子打下手。
父亲看到之后把我拉到了一边,告诉我不用做这些。
“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可以去楼下的咖啡厅坐一坐。”
他把我怀里抱的纸箱交给一个工作人员,从钱夹里摸出一张浅绿色的卡片,“这是他们家的会员卡,你下去直接把卡给他们看一下就行了。”
我接过那张会员卡,心想自己确实应该吃点甜品换换心情。
按理说我离开的话应该跟霍骁打声招呼,但是刚被霍骁骂完,我实在不想跟他说话,就自己下楼找到了那家咖啡厅。
我把父亲给我的卡交给一个戴白手套的服务生,他接过去看了看,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小本本上唰唰记了什么,然后恭敬地引着我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轻声问:“您看这个位置可以吗?”
我是来吃东西的,坐在那里都无所谓,我点点头,服务生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他打开菜单递给我,问我想吃点什么。
他靠的太近,我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对男人喷香水不算抵触,因为老谭偶尔也骚包的喷两下香水,只不过他喷的是夜市小摊上二十块钱三瓶的廉价香水,一股刺鼻的香精味,跟这个服务生身上的香味没有可比性。
想到老谭,我不可抑止地叹了口气。
菜单上没写甜品的价格,我干脆点了一大堆吃的,然后告诉服务生记到那张会员卡的主人账上。
我有些自嘲地想,反正我父亲那么有钱,又不会缺我一顿甜品。
服务生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