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白麻孝衣,头上披着一块白麻布,素面朝天,头发用一根木簪簪住,没有首饰,却清水出芙蓉般美丽。
谢尚的心脏暂停,然后狂跳起来。
谢尚连忙回船告诉王恬和王羲之,三人结伴来丧船祭拜阮孚。
宋袆以家人的身份跪在蒲团上答礼,礼数周到,并无轻佻之色。
次日中午,两艘船互相照应,一起到了建康城,在秦淮河入口处,宋袆在丧船上吹了一曲《龟虽寿》,先下船。
谢尚连忙追上去,“宋姑娘为何不跟着棺椁去阮家?”
宋袆说道:“阮家人并不欢迎我,嫌弃我三嫁,每个丈夫娶了我之后都短命,说我不祥,以前丈夫在时,他尚能护着我,他自请去广西当刺史,一来觉得庾国舅独揽朝纲,有乱世之相,二来是带我离开京城,远离闲言碎语。岂料不到三年,丈夫就病逝了,阮家视我为不祥之物,估计我的日子不好过,所以自行离开。”
谢尚连忙说道:“你年纪轻轻,青春正好,可不能想不开去剪了头发当尼姑啊。”
女子一旦被视为不祥之物,周围的人都不会接纳她,唯一的方式就是剃发为尼,了断红尘,洗清罪孽。
宋袆苦笑:“我年纪不小了,比谢公子大二十岁,都能生公子了。不过我这个人喜欢舞蹈和音律,这几年和阮孚潜心音乐,有不少收获,我想在音乐上更进一步,所以不会断绝红尘。承蒙清河公主怜惜,她派人来接我去娄湖别院,那里是清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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