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如何?”钮钴禄氏一脸为难,女儿的孝心她明白,可……明姑姑早看不下去钮钴禄氏没日没夜的忙,虽然她也不见得信任九岁的晨音能处理好庶务,但还是趁机替晨音说了几句话,能让钮钴禄氏多休息片刻也是好的。钮钴禄氏勉强同意。晨音径直带着秀珠去了府内暖房,还没进门,便被花卉混杂在一起的浓香熏得打了个喷嚏,秀珠倒是一脸陶醉。“格格,这些花真好看,真香。奴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冬天见这些花儿。”晨音哭笑不得,能在冰天雪地的盛京弄来满室姹紫嫣红,佐领府确实用心。管家听说晨音是代替福晋前来的,面露迟疑。他是三官保的心腹,几乎是看着晨音长大的。在他眼里,晨音还是个喜爱笑闹的调皮孩童。若要办正事,难免差着火候。晨音佯装没看见管家的脸色,随手指了一盆开得正盛的姚黄,“换个白瓷花盆来,姚黄娇俏,配这褐色瓷盆略减色了几分。还有,再去采买些清隽草木回来养着,龟背竹、棕竹等适合并着鲜花插瓶的就极好。”管家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大格格,府中已采买了足量的珍贵花卉,只等圣驾来了便连盆搬出去。插瓶的花卉也备下了,您大可不必担心。而且,西园还有大片梅林,用来插瓶最为雅致,贵人们想必会喜欢。”言下之意,便是暗示晨音的安排多余。晨音不以为意,问道,“盛京位于北地,天气寒凉,往年是有不少梅花三月还开着。你又怎么确定,今年亦如此。万一不凑巧,那天出了大太阳。雪化了,花焉了,梅林败落,岂不是扫了贵人们的兴致?而且,这暖房里的花由专人养护,看似花繁叶茂,实则脆弱不堪。谁又能保证,这些花儿搬出去后,还能照样开得热热闹闹的?我让添些好养活的清隽草木进来,不过是做两手准备,有备无患。”上一世圣驾到的时候,晨音正被关在屋里养病,并不知道钮钴禄氏的安排是否让天子满意。之所以会这样吩咐,是她沉浮宫中数十年养成的习惯,不管何时何地,总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记得当年她初登妃位协理六宫时,曾因莽撞踩了别人的圈套,事后也没有应急之法,险些闯下大祸。虽有皇帝出面替她周全,可背地里也没少被惠妃几人笑话,还连累得皇帝被太皇太后训斥了几句。时隔久远,她不记得自己当初是什么心情,只从那以后,暗暗摸索着学精了。“我……”管家唇瓣翕动,半晌没吐出一句整话来。晨音看他一眼,把往事从脑子里挤出去,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所谓的珍贵花卉,宫中贵人却司空见惯。打锦上添花讨好的主意是不成的,还不如投其所好,至少能搏个有心的名头。之前我让人找刘进忠公公打听了,他说皇上总嫌暖阁里呆久了气闷,喜欢让人在屋里摆些清爽颜色。”晨音确实找刘进忠打听过,不过那都是幌子,她陪王伴驾数十载,可比刘进忠清楚皇帝的喜好。管家被晨音一番话说得脸都白了,愣在原地半天,回过神后立马朝晨音施了一礼,“格格聪慧,第一次理事便有如此高见。奴才惭愧,奴才立马着人按照格格的吩咐办。”“管家不必自谦,府中诸事繁杂全压在你一人身上,你一时忙乱没考虑到也是有的。等天子回銮后,我定会向阿玛禀告,请他为你记上一功。”晨音深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道理,几句话哄得管家心头熨帖不已。殷勤的陪着晨音查看花木,谦虚的听从晨音的意见。经由管家的口,晨音在花房‘一鸣惊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三官保的耳中。三官保家阳盛阴衰,一个嫡妻,五个妾室。六个女人共给他生了十个儿子,却只有嫡长女晨音,与庶女晚静两个女儿,向来宝贝得紧。听闻晨音出息了,三官保抽空亲自考校了一番。晨音应对自如,三官保欣喜不已,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趁着三官保心情好,晨音提出帮钮钴禄氏管家,三官保想着孕中的妻子,略一犹豫,答应了。为了额娘与小弟弟,晨音几乎大包大揽了佐领府上大半庶务,只留了轻省的给钮钴禄氏。钮钴禄氏起先还担心,之后见她行事有度,处理起事情来比她这个当额娘的派头还足,便放下心,由着晨音去操持了。转眼到了三月初一,早有消息传来,圣驾今日抵达盛京。晨音起了个大早,仔细查看了一遍给宫中诸人准备的居所,确认无误。忙碌了两个多月,如今尘埃初定,反倒是闲了下来,晨音干脆去看看钮钴禄氏。谁知钮钴禄氏一直拉着她说随驾来的赫舍里皇后与妃嫔,晨音入宫时,赫舍里皇后已经故去,她并没见过。只是,这人虽不在世了,却一直鲜活在有人的记忆中。忆起往事,晨音有些堵心,借口有事溜了。途径花园,正碰见了她二哥道横。“小丫头,怎么不高兴?”道横今年十五岁,看着身量高挑,实则孩子气十足,伸手拉了拉晨音的小两把头。晨音后退半步,不让他糟蹋秀珠花了半个时辰梳好的头式,仰着头问,“二哥,你怎么没跟着阿玛出城去迎圣驾?”道横‘嗨’了一声,“阿玛让我留在府中帮着伯父布置防务……”晨音抢话,故作促狭,“伯父不放心你对吧?谁让你整天吊儿郎当的。”道横脸皮够厚,被自己九岁的妹妹揭了底也不害羞,戳着晨音的额头打趣回去,“你个小丫头片子,嘴巴还挺能的。怎么,管家中庶务还不够,连你二哥我都要管啊。行了,懒得与你个小丫头胡扯。”道横抬腿要走,晨音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二哥,你这是要出府?”“吓……你怎么知道?”道横皱着一张脸,他走的不是出府的方向啊。“猜的,我还猜啊,你是准备从西园翻墙出府,去城门口看热闹对不对?”晨音上辈子与道横关系最好,两人吵吵闹闹长大,道横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她清楚得很。“你小点声。”“小声可以,除非你带我一起去。”“不行,上次我带你出去,事后额娘差点扒了我的皮。”道横压着嗓子拒绝。“好吧,那我不去了。”道横一脸惊喜,刚想夸晨音懂事,就被晨音接下来的行为气得脑仁疼。“秀珠,你去告诉我额娘,说我二哥找我借银子。”道横性格疏朗,在外面交了不少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每个月的月银全花在结交朋友上面,还时常不够,跑来找哥哥妹妹打秋风。钮钴禄氏一直觉得道横如今不着调的性格就是那些狐朋狗友带坏的,三番五次呵斥不准道横出去乱来,只要道横不听话,就减月银。假如晨音这话传到钮钴禄氏耳朵里,钮钴禄氏保准怀疑他又出去‘交朋友’了,道横摸了摸干巴巴的荷包,他可怜的月银,再折腾下去怕是只有夭折的下场。道横心一横,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走,跟哥翻墙去。”晨音莞尔,“不怕被额娘扒皮?”“我就当洗澡搓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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