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手袋,盖紧毛毯,又快速自制了一杯热乎的蜂蜜水,强行给人灌了半杯润喉。
他忙活时,叶生反而越发清醒,仿佛看清了沈昱还是担心在乎他的笑了。
“够了,真的够了,沈先生。”叶生抬手隔开水杯,目光闪躲道,“你不会不理我就好。”
但他还在生他的气。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会,我……我出去待一会。”叶生抹把嘴角,推开沈昱就跑。
沈昱维持着被推开坐在茶几上的姿势,手里紧紧捏着杯子,后牙槽疯狂颤动,几乎要叫出一声“回来”,最终变成玻璃杯“咔嚓”在手心裂成碎片。
玻璃片嵌进掌心肉,划破指腹,滴滴答答淌血,染红地毯,他依旧无知无觉,仿佛没有痛感似的攥紧,白皙的手背绷出清晰的青色血管。
——
天气这么快就变了,叶生跑出去时,外面阴风怒号,乌压压得吓人。
他一时想不到去哪,除了后面那个有沈昱的温柔窝。
半小时后,他投奔了刚搬出去住不久的于洋。
那也是他们团队平时熬夜工作和聚会的地方。
现在因为元旦放假,其他人都回去了,就剩下一个鳏居孤独的光棍于洋。
于洋见到他,弄明来意,夸张地诧异一声:“啊?”
下一秒,两个人围着被子在床上吃火锅。
于洋原本一个人吃着还嫌不得劲,见到他来还挺高兴,有伴儿!
就是这个伴儿别发这么多牢骚就更好了……他又不是真的知心大哥哥,还能给出中肯建议。
“村长,我是不是变坏了,我是不是变得不好了?”
旁边的人托着小脸,说些孩子气的话,于洋恨不得给他灌两瓶啤酒,催他长大。
“我是不是……”变成了他以前最讨厌的那种人。
叶生怔怔嗫嚅。
他的准则应该是,交朋友做事凭心不凭利益,处感情也应该光明正大,而不是与人虚与委蛇。
可他现在都做了一些什么呢。
“咋的,这是又要疯一个的意思!”于洋敷衍引发不行,简直抓狂。
想当年他高考怎么就发挥失常了呢,他要是不发挥失常,也就不会考上这个大学,不上这个大学也不会带叶生去春城旅游,不去旅游也不会遇到沈昱,这样鹿鸣也不会有机会遇到秦也,不遇到秦也,鹿鸣也不会走上一条流浪的路……
所以一切的源头都在他身上吗?!
于洋的懊悔劲就跟武林外传的佟湘玉一样,悔不当初,悔不当初。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洋痛苦地放弃了他美味的小火锅,准备把人应付过去再尽兴地吃。
叶生要是能这么简单讲明白,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他皱紧眉头盯着热腾的火锅,迟迟说不出话。
老实说,戏演到最后,谁也不能不投入几分真心,即便开头的目的不纯。
他是能感受得到的,切身的体会远比外人的劝告来得真实。
现在的问题是,是他在演戏,用纯良乖巧的外表,欺骗沈昱对他的感情。
叶生陷入自我谴责的无端痛苦中。
他在畏惧沈昱,忌惮一个想爱他的人。
一方面保持着对自我认知的绝对清醒,一方面割舍不下与沈昱的联系。
在这个衡量的天平上,他的心软始终占据着重要的份量。
仅仅是学着衡量,就已经叫他痛苦。
所以他永远不可能做到,如别人眼里那样,在认清沈昱的真面目,了解事实的真相后,谴责对方,以拔高自己受害者的地位。
他甚至想,让沈昱再次跌进偏执漩涡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沈昱今晚的失控,他心疼。
于洋看着他小脸巴巴一皱,额头直冒冷汗。
于洋急了:“咋地了这是?”
叶生倒在床上蜷缩:“我肚疼。”
于洋:“你不会给我拉床上吧!”
给叶生一惊一乍气的,宁愿忍着疼也要给他一脚。
想什么呢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男孩,爱上别人了吗……
→不……是你的男孩有了你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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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与预期
师大附近的诊所。
叶生恶心想吐, 失聪, 眼前发黑,困顿想睡觉,冷汗一直不停的冒。
灌了几支葡萄糖注射液, 意识才慢慢恢复。
医生说是他吃坏了肚子, 于洋的火锅身材都是坏的,这个罪魁祸首一点不自责,还说是他娇弱又矫情, 叶生恨不得再踹他一脚。
“你看我吃了都没事,好好好,我不说了, 不说了, 好歹等你能爬起来的时候再踹我,要不你现在先挠我两爪子,消消气?”
病床上盖着白被单的人有种虚弱的病态美,斜眼白人时眼波横流,让于洋无端全身一酥。
不得了,他还是先出去吧:“我去给你买点热粥。”
“以后成家了也拿过期的食物养活人吗。”身后的人哼哼唧唧道。
“哪能啊,”于洋道, “兄弟和老婆怎么比。”
叶生哭笑不得。
沈昱来得很快, 于洋的热粥还没买回来, 迈巴赫就迅速停在了诊所外。
风尘仆仆的沈昱走得急切,带着旋风似的冲进临时作病房的医生休息室,一把抱住叶生:“叶生, 太好了。”
叶生瞳孔放大,不觉得这个突然而至的怀抱温暖,嘴唇嗫嚅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沈昱会这么快出现在这?
“因为我担心叶生啊。”沈昱松开他,手还搭在他肩膀上。
原来他无意识把疑惑问出来了。
“如果……如果我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无论何时何地,是不是……是不是你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叶生眼神怯怯的,鼓起巨大的勇气才敢说出这番话。
“叶生你在说什么呢。”沈昱目光温柔如水,丝毫不久前半夜的阴鸷,“我是在关心叶生你啊,生怕叶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想让叶生得到最好的照顾,结果……”
他面上无比自责道:“是我小题大做吓到叶生了,让叶生大冬天的跑出去,身上这么冷……”
含着歉疚的目光,他急切地检查着叶生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你刚刚跌了一跤,除了膝盖,咳得厉害,还有呢?”
他叫进成奎,让他去把已经睡下的医生叫起来。
叶生艰难地笑了一下,虚弱的身体像玩偶一样,任他摆弄勘察。
他对沈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