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个电话。”
但林与鹤并没有听见手机响, 陆难这么说,分明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最后,林与鹤如愿一个人进了浴.室,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相反,苦涩的愧疚从他的心底升起,一直蔓延至舌根,化不开,散不去。
陆先生的这种举动,让林与鹤彻彻底底地后悔了。
他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林与鹤想起了当初签下的协议,里面明明白白地写过,婚礼是最重要的一次展示,务必不能让陆家对两人的关系生疑。
而且协议里也写明了,新婚当晚,视陆家的动向而定,如有必要,需配合做出相应痕迹。
林与鹤刚刚一心抗拒那种事情的发生,却是现在才想起协议里写过关系须在两人自愿情况下发生,而陆先生分明也没有说真的要做。
他只是需要让别人以为他们做过。
是林与鹤自己想多了,还退缩了。
林与鹤懊恼地掐着掌心叹了口气。
只能等出去之后好好弥补一下了。
他乱七八糟地洗了个澡,匆匆换上浴袍就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有些凉,林与鹤的皮肤被激起了一层薄薄的颤栗。他深吸一口气,朝客厅走去。
但他走到客厅才发现,陆先生还在打电话。
男人面容严肃,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偶尔会回应几声,谈及的字眼也都和陆家有关。
陆难今天接到太多和陆家有关的电话了,似乎是那边出了一些棘手的问题。
林与鹤想起自己刚刚的抗拒,心中越发愧疚。
他没打扰男人,自己去了一边擦头发。
林与鹤边擦边想,陆先生要应对势力这么大的陆家,真的很辛苦。当初会有这次协议结婚,也正是因为陆难不想再受陆家的控制。
这都是早早定好的事了,他实在不该掉链子。
而且陆先生比他忙得多,之前在游轮上还提到了睡觉的事,陆先生肯定是想今晚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他不能再耽误陆先生的时间了。
那边,陆难已经接完了电话,他放下手机,捏了捏高.挺的鼻梁,眉眼间似乎略有疲色。
但林与鹤走过去时,男人却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模样,甚至还在关心他的事:“把头发吹干。”
“好。”林与鹤乖乖应了,“哥哥也去洗一下吧。”
陆难起身去了浴.室。
林与鹤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逐渐加速的心跳。
他已经准备好了。
陆难出来得很快,像是印了林与鹤的猜测,想要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林与鹤不想再给对方添麻烦,主动上前道:“我们去卧室吧。”
把这句话说出口好像并没有那么难,林与鹤自己也松了口气。只是在走进卧室时,他却隐约觉得后颈发凉,像是什么本能的危险预警。
可他回头时,身后又没有什么异样,只对上了陆难那双沉静如海的深沉眼眸。
林与鹤便继续先一步走进了卧室。
这个套房整个都是按照婚房布置的,卧室自然也不例外,屋内摆满了红绸与鲜花,那些花束并不是玫瑰,而是娇艳美丽的红山茶花。
这些山茶花都是特意被从蜀地空运来的,多重花瓣华美至极。
只不过现在,林与鹤已经没什么心思关心这些了,他长长吸了口气,走到床前:“我们要……要做哪些?”
男人跟着他走了过来,两人不过半步之隔,彼此的气息都清晰可闻。
陆难的声音依旧沉缓,波澜不惊,“要先处理可能会被看见的地方。”
林与鹤被他的平静感染,也很快点头:“好。”
但是等真正开始,林与鹤却发现刚刚的那点感染根本不够。
才只是被男人圈着揽住,他就又开始紧张了。
这些天来的相处给了林与鹤一点盲目的自信,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接触。但只有等到真正实践时,林与鹤才发觉事实并非如此。
陆难一伸手过来,他依然会被烫到。
清瘦的手腕被松松握住,力度不大,被控制的感觉却很强。林与鹤不自觉地蜷了一下指尖,颤抖的眼睫就被轻吻了一下。
“没事的。”
陆难的声音很低,安抚着他。
“不用紧张。”
林与鹤眨了眨眼睛,握着他手腕的大掌挪到了腕骨上方,微糙的指腹蹭了蹭那里的一处浅色红痕。
那是林与鹤扎留置针时落下的疤痕。
长指继续向上,穿过指缝,与林与鹤十指交握。手被抬起,陆难低头,轻轻在那红痕上吻了一下。
比吻睫毛时的动作更轻。
林与鹤只觉得有些痒,他动了动手指,男人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掌,渐渐向上,停在了他凸起的腕骨上。
“唔……!”
腕骨处稍稍麻了一下,不算痛。
林与鹤眨了眨湿着的眼睛,心防渐渐被卸下。男人的动作一直很轻缓,顺着他的手臂向上,动作很慢,许久才到清瘦的肩头。
似乎是刚刚动作太多,陆难的声音有些喑哑,但他语气还是很温和。
“别怕。”
林与鹤听人此刻还在反复安慰自己,心口微胀。
他开口想说我没事,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半边身体渐渐开始发麻。越是这呼吸急促的时刻,要塞却被人扼住,失了氧气的供给,连神智都变得无比昏沉。
迷迷糊糊间,林与鹤突然想起了自己走进卧室之前的那种危险预感。
他这时才发觉,那一声又一声低缓的“别怕”,似乎并不是诚意的安抚,反倒更像是惑人的诱哄。
而这时的清醒,已经太迟了。
猛兽露出獠牙,凶器已然上膛。迟钝的猎物终是将自己脆弱的脖颈主动送上,对着最无餍的凶兽,袒露出了最柔软的肚腹。
动作让林与鹤被吓得瞬间清醒了大半,他匆忙抬手,甚至慌不择路地抓握了陆难的头发。
他只抓了一下就意识到了不对,慌忙地向人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与鹤惊恐又慌乱,平日里的从容冷静与温和淡然都早已被损毁殆尽了,耳边嗡声作响。甚至直到十几秒钟之后,他才终于感受到了额上的热意。
是陆难制止了不停道歉的他。
温柔的、轻缓的轻碰,带着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