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的林与鹤也没有再和人继续谈,他客气地和陆英舜道了个别,转身离开了。
等林与鹤走出了很远,陆英舜依旧在树下遥遥地望着他,神色晦暗复杂。
不过林与鹤已经没心思留意这些了。
他走开没几步就拿出了手机,找到最熟悉的那个名字,给人发了条消息。
堆积的思念到了极点,虫豸一般啮噬着他。
每咬一口却又留下一分诱人深陷的甜。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难工作太忙,即使到了收尾阶段,依然在夜以继日,林与鹤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不是在忙,所以就只发了一条信息。
只是他发完仍然没能缓解多少,就翻着口袋找出了耳机,想戴上听一下哥哥之前发来的语音。
耳机才刚连接上,铃声就响了起来。
林与鹤看向屏幕。
是陆难。
对方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接起来时,林与鹤深呼了一口气,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宁宁?”
但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时,林与鹤却还是一瞬间被堵住了喉咙。
眼眶涨得发疼,他艰难地,过了好几秒才咬出一句。
“……哥哥,我想你。”
电话那边静了半拍,随即那略显嘈杂的背景音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略带急切的声音。
“宁宁?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
林与鹤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的不对劲。
他刚刚说话时都带上了鼻音。
“没有,我没事。”林与鹤忙解释,“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难紧绷的声音这才放松了一点。
“还有二十五个小时。”男人声音微哑,“马上了,乖。”
虽然对方看不见,林与鹤还是点了点头,乖乖道:“嗯。”
“你真的没事吗?”陆难不放心地追问,“声音怎么回事?”
“没事。”
林与鹤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哥哥不是说让我任性一点吗?”
“我就任性地说想你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陆难的声音。
男人显然对林与鹤所说的“任性”并不赞同,不过还是顺着人的话说了。
“你还可以再任性一点。”
“比如让我现在就回去。”
“不要。”林与鹤犹豫一秒,果断地做出了判定,“工作没有处理完,你回来也要分心。”
陆难的声音染上了一点不甚明显的笑意:“好。”
林与鹤又多听了好几句哥哥的声音,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为了能让陆难早点回来,他没再继续打扰。
“那哥哥保重身体。”
“嗯。”
陆难的声音低下来,磁性又温柔。
“等我。”
林与鹤眨眨眼睛:“好。”
电话挂断的时候,他已经走回了家。
四周是熟悉的环境,耳边还留着熟悉的声音。
林与鹤眨着眼睛,眨着眨着,水珠就砸了下来。
他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一秒就可以把答案说出口。
他却白白让哥哥等了那么久。
身旁的衣架上还挂着陆难的长风衣,林与鹤把风衣拿下来,抱在怀里,脸全部埋进去,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这么迟才发现呢。
眼泪把昂贵的衣服弄得乱七八糟,林与鹤却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明了。
所有的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所有的爱情只有一个人选。
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远很远的以后。
只有他。
非他不可。
不是他就不行。
哥哥。
……快点回来吧。
——
第二天中午一点,是陆难回来的时间。
林与鹤昨晚和陆难说过了要去机场接他,虽然陆难觉得机场太远想让林与鹤在家等,林与鹤还是坚持了要去。
他早早请好了上午的假,也是在翻出课程表的时候,林与鹤才发现,这次请假的专业课,和两人当初第一次约会时耽误的那节课,恰好是同一门。
司机把林与鹤送去机场,有同样来接机的助理过来,将林与鹤领到了候客区。
林与鹤也是到了机场才发现,陆英舜居然也在。
陆三少还是那种很泰然的模样,还主动和林与鹤打了个招呼。
林与鹤看了看他,谨慎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足够安全的距离。
昨天下午耿芝打来过电话,林与鹤又问了问陆家的事,才知道陆家伤筋动骨以后,剩余还可以继续运营的产业几乎都在陆英舜名下。
陆英舜会留在泰平的大本营燕城,也很明显地能说明一些问题。
一目了然的,陆难和陆英舜肯定有合作。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
他们是同盟。
现在南湾区刚刚定下,局势需要稳定,两人的合作更不可能拆除。
或许这就是陆英舜安然的原因。
不过尽管如此,林与鹤还是不太想和陆三少有过多的接触。
他自己去了飞机抵达的出口等。
一个小时后,飞机准点抵达。
等了这么久,林与鹤本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但“入港”两个字在大屏幕上显示出来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头等舱客人出来得很快,林与鹤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一秒未停地跑了过去。
准确地说,是扑了过去。
林与鹤一头栽进那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在鼻端蔓延开来,却还不够。
想要更多。
言语再不够表达,只能用更直接的方法。唇齿碰上熟悉的温度时,林与鹤已经抛开了所有念头,甚至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大庭广众之下。
他只想更深地,再感受哥哥更多一点。
他用整个身体,迫切地向人表达。
——欢迎回家。
直到气息不足,呼吸急促,林与鹤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腰上紧箍的力度。
几乎要把他嵌入怀中。
终于可以碰触到的男人眼底泛着血丝,亲吻的时候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