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条件?”
“要鳏寡孤独,要无亲无故。”齐熬的声音又恢复成了蚊蝇:“要大病堪死,要生无所恋。”
吴亥怔住,半晌,淡淡道:“某,皆符合。”
这回轮到燕燎心头大震了。
燕燎隐忍着怒气把吴亥拎起来,双眸几欲喷火:“吴、亥!”
吴亥面无表情将燕燎的手从自己衣襟下拿下来,视线转回给齐熬。
齐熬却困惑了:“公子不符合,公子血亲尚在,亲朋在侧,虽然大病堪死过,可心中又有所念。”
燕燎恶狠狠露出一个笑:“忘了告诉你,握奇之术,混得最差的那种,还可以去街头摆个摊给人家算命混口饭吃!”
齐熬立刻又垂下了头,面上通红通红,小声低吟:“也不是...只是天书告诉齐熬的。”
吴亥听得齐熬一番话,嘲讽笑了笑,坐回椅上,从善如流改变了赌约:“那就赌先生是否下山,如何?”
这回齐熬不干了,拒绝的很坚定:“不赌,能不能下山,不是可以拿来做赌注的事。”
这小半仙一样的人,还挺麻烦。吴亥问:“先生难道觉得赢不了我?”
齐熬一脸认真:“无关输赢,而是这件事,本就不该用赌注来决定。”
吴亥长睫在面上扫了扫,一笑:“又是某浅薄了,既然如此,不如就赌茶吧,以茶代酒,输的人,自罚三杯。”
淡淡一笑,将刚刚逐渐凝滞的气氛又归于和缓。
齐熬羞红了脸,拿起一枚黑子:“好。”
燕燎纳闷:不对呀,刚刚谢司涉不是说没茶了吗?
吴亥和齐熬在棋盘上厮杀起来,黑白棋子穿梭于两人指尖,你来我往的,一时半会估摸着没法分出胜负。燕燎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趣味,闲站不住,于是出了木屋自己找乐子去了。
可这荒林里,鸡鸭农作,哪有什么乐趣可言。燕燎一个人又不敢往外走,只能来来回回在院子里打转。
然后,燕燎发现了一条狗,土黄色,不大,陡然从栅栏外冲进院子,扑向院中鸡鸭,追逐嬉闹
。
小狗凶得很,把鸡吓得咯咯直叫唤,扇着翅膀拼命逃窜。
燕燎往门槛上一坐,有趣道:“过来,陪本王玩玩!”
“嗤,”谢司涉从菜地里出来,嗤笑说:“狗可是听不懂人话的。”
谁知,这狗在燕燎发话后,还真的摇起尾巴跑到了燕燎手底下,拿自己柔软的狗头蹭着燕燎手心,“汪汪”叫了两声。
谢司涉:“...除非是同类。”
燕燎睨他:“狗都比你有眼色。”
谢司涉怒了,狭长双眼紧紧盯着燕燎看,燕燎也不在意,笑出一口白牙,拍着自己身侧:“来聊聊天?”
谢司涉:“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也是,你恐怕只想和我弟弟聊吧。”说着,燕燎默默抽出了身后的火燕刀,刀光冷寒,小黄狗猛然一叫,被突然冷厉下来的气势吓的夹起尾巴就逃了。
谢司涉哼了一声,撇过头。
燕燎转着火燕刀,淡淡道:“不管你是谁,最好别动我身边人的主意。”
谢司涉把浇水的瓢往菜地里一扔,斜站在阳光底下,疑惑道:“你一个来请风后传人下山的人,态度居然这么蛮横?对我放下这种狠话,就不怕我阻挠你的好事?”
“你阻止不了,你要是能劝得动齐熬,现在就不在这片树林里了。”燕燎和谢司涉四目相对,一双锐利眼眸压迫性十足,看得谢司涉背脊缓缓窜上寒意。
谢司涉压下升上来的不愉快,问他:“燕王?你一个谋反之徒,竟然也想请风后传人助你吗?”
燕燎挑眉:“怎么?你好歹也跟着龙无且学了那么多年大道理,竟然还挣扎在世俗之内吗?”
被戳到了心底痛处,谢司涉咬牙:“你又怎么知道,我学的没他好?”
细长双目里淡色瞳孔幽幽转着,渐渐浮上嫉妒之色,偏偏还要强忍着压下嫉妒:“等师父回来,我就能拿到另一本天书。”
“天书...”燕燎扯唇嘲讽一笑:“本王问你,如果你师父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你要如何做?”
谢司涉压下了唇线,冷冷看着燕燎。
燕燎手中的刀折射出阳光,阳光温暖,投在刀上却褪尽温度,只剩寒凉。燕燎一错不错看着谢司涉,缓缓说:“本王知道你想怎么做。并且,本王不会让你那么做。”
谢司涉终于是吃惊了,他在这双眼睛下,只觉遍体生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谢司涉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站起身来,火燕刀随意一挥,燕燎昂起下巴:“漠北燕燎。”说完问他:“过两招?我知道你身手不错。”
谢司涉一直被燕燎的气势打压,还被燕燎说到了心底一直隐藏的事,气不过,摆好了姿势,挑衅道:“来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燕燎把火燕刀归回刀鞘,掀唇笑道:“一般和别人切磋,我
都喜欢先用一只手,但你...我要用两只手了。”
好生猖狂!大言不惭!不过一个反王罢了,摆的谱快赶上真龙天子了。
谢司涉嘲讽道:“看来,燕王是觉得我的身手配得上您用两只手呢。”
“不。”燕燎摇头,也不急着解释,拳脚先冲谢司涉袭了过去。
谢司涉架势摆的倒是不错,可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就宛如刚刚被小黄狗追逐的家禽似的,满院子里逃窜,好不可怜!
燕燎问:“服吗?”
谢司涉吼叫:“不服!”
燕燎点头,扬拳道:“那继续!”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燕燎问:“服吗?”
鼻青脸肿谢司涉:“不服!!”
燕燎挑眉:“继续。”
“服!服了!”谢司涉看着又要落下来的拳头,终于不再要这什么破面子了,大叫:“别继续了!”
燕燎掸了掸因为动手而稍显凌乱的衣服,冲着谢司涉“友好地”笑了笑:“现在只是用两只手打你,但你要是再敢那么看我弟弟,我下次直接上刀,听懂了?”
谢司涉:“......”
有病吧!看你弟弟两眼他能少块肉吗!
——
此时,树林里,吴泓景几欲要疯。
他本来被侍卫从该死的燕王手下救走了,可是,奔逃中,很快就和那群侍卫走散了。
独自一人在树林里钻来钻去,还淋着雨,缩在一棵树底下待了一夜,此时喷嚏连天,好不狼狈!
吴泓景发誓,等他出去了,他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