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后忽然一阵热气拂过,山宗侧卧了过来:“你还没睡。”
她心中一动,忽而想起来,他眼力好得很,一定是早发现她睁着眼了,干脆开口说:“你方才说谁叫娇娇?”
山宗的确进帐就仔细看过她了,低低笑了笑,胸腔震动,挨着她的背:“随口说的。”
那是胡十一取的好名,想起就用了,她大概还是头一回明明白白听见。
四下安静,除了渐渐清晰的呼噜声和梦呓声,帐中只剩下彼此并不均匀的呼吸声。
春日席地而卧还是冷,即使铺着毡毯还是难耐。
神容不自觉缩了缩身子。
一只手忽然搭在她身上,扣过去,牢牢将她扣在怀里。
是山宗的手,他手掌遮着她的耳,人贴近,低低说:“你知道为何露宿的毡毯都这么小?”
她不自觉问:“为何?”
“就是要这样睡的,否则冷。”他说,温热的呼吸吹在她颈后。
神容被他牢牢抱着,一动不动,心想他身上的确是热的。
山宗说的不算假话,其实是商人小气,给的毡毯小罢了。等真抱住了她,黑暗里感受却深刻许多。
昨夜她睡着了在身侧,并不觉得有什么,今晚她一直清醒地在身边,软软的身躯全在他怀里,却好像意味不同了。
他身缓缓绷紧,贴着她的身躯,觉得她身躯似更软了,如水一般,没有多动,也不能多动,这小小的帐房根本挡不住半点动静。
当初成婚后都没有共睡过一榻,如今他们却在关外做着别人眼里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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