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得不怀念那养育了他近二十年的地方。
只是宫墙厚、帝王心,终是错付一生情。他叹完又回到榻上,抱紧了怀中软玉,安心睡下。
之前的属下都被陆伽安排好了去处,不免有许多忠仆都前来探望他们。为求清净,他平日都住山顶的房子,山腰那就留给林溪溪接待访客。
从宫里带出来的钱财不少,够几个普通人家花好几辈子。两个人都不是奢侈的人,过得还算潇洒自如。
年轻时他们游山玩水,江湖作乐。
人老了就安安静静落于南山,看山下种豆采菊的百姓,赏落日朝阳的美景。
陆昼行走在林溪溪前头,他躺在床上说了最后几句话:“我早知你不是林溪溪,你没说过你的身份,但我觉着你像极了八岁那年在井边的那只被我埋了的白狐狸,你是来报恩的吗?”
他幼时见过丞相府四小姐一次,痴呆傻笨,不是说脑疾治愈了就能换个人的,林溪溪大概真是来渡他一生的神女。
林溪溪握着他的手,知道他大限将至,红着眼圈要跟他告别,却被他制止。
他眼神已经涣散,气息微弱:“老人说没有好好告别过的人一定会重逢,我还等着与你长相见呢。”
“好,我给你唱首歌。”林溪溪擦了擦眼泪,轻敲着膝盖,“料故园,不卷重帘,误了乍来双燕。青未了,柳回白眼。红欲断.......万一灞桥相见。”
是他八岁那年听见的那首,他笑着慢慢把手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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