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了又烂,烂了又好,鲜血流了又止,流到长出了疤痕,流不出血,桓修白还是没有来。
他在小窗前日复一日守着,每天醒来以希望开始,每天睡下以失望告终。
但他想着,这次都不一样啦。他给自己栓上了链子,会听桓修白的话,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那么桓修白就不会掉下去摔死了。
他也给那个混球造了楼梯,好让他送糕点给自己吃的时候能轻轻松松上来,再轻轻松松下去,每天多来几趟也不是问题。
可是,一晃眼过去了四十年,四十年后,他都变成了半个老年人,他身体虚弱,带着锁链走路也快走不动了,桓修白还是没有来。
他每天坚持保养着头发,只因为那个外乡人说过很多次,喜欢他的头发。那么不论他老成了什么样子,男人总会认出这头头发,和他说两句话的吧。
当年,他想着:我该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如果我没走那么快,他是不是,就不会掉下去了。
临近四十年轮回结束时,他倒看开了,觉得拴着自己也挺好的,至少除了桓修白,没人能带走他,他就是死了,死在这小屋里,也是一具拴着链子的白骨。
直到一个夕阳漫漫的傍晚,有个年轻人循着他的声音,好奇地跟了过来,走上他为了桓修白修出的水泥梯子,凑到了他的窗前。
他在手里摩挲的珍珠发夹摔落在地上。
他艰难地挪动脚步,朝窗外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了那个迟来几十年的男人,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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