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假画卖,你爹知道了岂不是要打死你?”她皱眉道。
江弱水低着头,将耳畔的碎发撩到脑后,半晌道:“这你不用管,没有画工不卖他的画。我们也要吃饭,我爹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卖了多少,如今年纪大了才这样说。”
十安叹口气,老实道:“这事情关乎你跟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没必要的。若是户籍办了下来,又叫从前认识我的人发现了,咱们都好不了。”
江弱水默了默,问十安:“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她手指着他手里捧的碗:“给我家主子烧饭洗衣遛狗罢。”
“我以前是别人的奴仆。”
江弱水说不出话,十安以为他看不起自己了,倒也没什么大反应。逃奴在旁人眼里多是品德败坏,要不然好好的也不必逃,吃喝主家的,必要之时却逃跑,说出来令人不齿。大燕的律例里,这般该打死。
到了傍晚江弱水接她回去,他揣着怀里的画轴酝酿了很久,认真道:“你主人是死了还是……”
“我不知道,我们都一起掉到了水里。等我爬上来时已经不见他的影子了。”
江弱水敛袖道:“我下午的时候思虑良久,你曾为奴其实也并无什么,这画儿是我从前临摹的那幅春江晚景,师父说已经入木三分了。”
“我会呈给县衙的师爷,届时你有了户籍,就再不要回去了。你既然不愿去找你的主子,想必他对你肯定不好。你没什么错,别担心你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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