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了大脑,眼泪唰地流了出来。
很好,不用再假哭了。
“没想到范大人就眼睁睁看着女儿行凶,你们仗势欺人,欺我无父无母,无人撑腰。罢了,我早该认清的,这世间就没有可讲道理的地方……”
她把腿一盘,就这么赖在了地上,眼神悲戚中带着茫然,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无处申辩的小白花。
围观的大娘们纷纷涌了上来,七嘴八舌指责着范氏父女二人。
此时正是百官考核之际,百姓的口碑也算官员升迁考核中的一项,范大人此时才惊慌。
若是惹了众怒,今年的升官怕是无望了。
于是,在围观百姓的帮助下,初好很顺利地要回了所有的银子,还多赚了点利息。
范采倩还要继续闹,在她爹的怒吼声中,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府。
范家的大门使劲地被摔上,仿佛在宣泄着不满的情绪。
今日首战大捷。
初好坐在原地,甩了甩疼得麻木的手掌,笑得直咧嘴,美滋滋地摇头晃脑。
哎呀,一箱首饰,半箱白银,刚刚好,两位大哥一人抬一箱。
哎,她可真是个小天才。
围观群众刚刚散去,初好直勾勾地看着脚边的白银,突然眼前一暗,太阳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抬头看去,是记忆中那张英俊的脸庞。
“贺学长……”初好失了神,轻喃出声。
“嗯?”
少女猛然回神,忙低下头,脸突然羞红,她把脸转到一旁,大概是气自己对这张脸没有抵抗力,突然自顾自耍起了小脾气。
“江姑娘。”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丝丝紧张。
“作甚!”
她许久没等到回声,抬回头,一只宽大的手掌上放着一张白色丝织手帕,掌心朝上,伸到她面前。
第12章
初好:?
这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是要扶她起来吧?
男人半弯着腰,侧脸的轮廓融在光线里,朦胧得让人恍惚,让人心痒。
“地上凉。”男人再次提醒,手探得更近了些。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好像在拼命克制着什么急躁的情绪。
初好不自觉地被感染,连忙把那只没受伤的手放在帕子上,借着他的力站起了身。
贺阑抓住她的手,浑身更加紧绷,一层薄薄的帕子,隔住了滑腻的触感,却隔不住少女手心的温度。
初好站起身,快速地抽走了手,小声道谢。
柳静这才找到了时机,上前说话。
一行人忙碌着,贺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少女手上的伤痕,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伤口看上去很严重。
眉头紧紧皱着,戾气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他的视线太热烈,初好交代完了事,硬着头皮重新面向他。
“小王爷,您还有事?”
男人死死抿着唇瓣,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舒痕的膏药,递给她,“女子还是莫要留下伤疤。”
初好沉默着,慢慢伸手接过了药,刚要道谢,男人却不欲再继续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声呢喃:“还挺绅士……”
*
与此同时,离江府不远的某宅院内。
“你再说一遍。”
跪伏在地上的黑衣男子战战兢兢,努力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李老三……死了……”
“废物!”
年轻公子抬臂一挥,桌上的物什尽数被扫落在地上。他的胸膛剧地起伏着,怒目圆睁,语气晦涩阴沉,“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是……是江家。”
一滴冷汗滴落到地上,黑衣杀手甚至不敢去擦。
屋子里突然寂静无声,静到黑衣杀手摒住了呼吸,生怕出一点声音下一刻便会身首异处。
终于,年轻公子冷笑道:“呵,妙极、妙极!竟没想到江家这个小姑娘倒是让人大开眼界!看来是我小瞧了她!”
“公子,您看接下来要不要把她……”杀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少年公子冷笑一声,“无碍,我手中还有底牌,让我好好再跟她玩一玩。”
杀手垂首答是,掩下眸中的不甘。
二人一前一后从偏僻的小屋出来,从小巷拐出去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妇人,手端着木盆。
“哗啦……”
少年公子被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心凉。
“公、公公子……”下属脸都吓白了,一时间震惊在原地,不知所措。
少年的头顶还挂着一片绿菜叶,今日特地新换的白袍此刻沾满黄汤,黏稠、饱含杂质。
他最受不了干净的衣服被弄脏,平日连一个泥点子都不能见到。
“给我把那个女人砍了。”少年闭着眼,污水从头顶滴滴落下,脸颊旁还残留着些屎黄色的痕迹。
他此刻只想杀人,剥皮剃骨也不消心头之恨。
“是!”杀手拎着匕首追出去,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
又过了两日,贺临安又在茶楼门口堵到了贺阑。
“小皇叔,这里究竟有何好的,您三天两头往这跑。也多亏了这,不然我都不晓得要去哪里找您。”
少年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赖着,嘴里滔滔不绝地抱怨着,即便男人一直对他不理不睬。
贺临安觉得自己太难了,睿王府守卫森严,即便是他,堂堂皇子,也不能硬闯,毕竟那儿的主人是贺阑。
可规规矩矩地通传也同样见不到人,贺阑常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谁的面子都不给,更遑论他只是区区一个小辈。
贺阑垂眸看着比他矮一头的少年,这次没有掉头就走,但也没有与他搭话,只是视若无睹般地掠过他进了茶楼。
少年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小皇叔,那日你招呼都不打一声,把我丢在范府门前自己先走了,您就不怕我出事?”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今年十五,不是五岁。”
贺临安被堵得哑口无言,梗着脖子狡辩:“年龄不是问题,小皇叔您只比我大五岁,可辈分在这摆着,您就得管我!”
贺阑不再开口,低头品着茶。
贺临安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压低了声音,“您莫不是瞧上了那江姑娘?”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他的小皇叔好像就没有感兴趣的事情。你与他说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叫人摸不清他的喜好,看不透他的心思。
男人垂着眸子,依旧以沉默应答。
完了,贺临安觉得自家的翡翠白菜被拱了。
江初好是什么样的人,即便不听信坊间传言,就是贺临安亲眼所见,此女也绝对配不起他举世无双的小皇叔!
“我看您是被蒙骗了,别看那小江姑娘长得花容月貌甚是动人,但这里……”少年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