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有命,他也只能遵从。
贺阑面上的神色依旧平静,指尖轻轻点着玉佩,再次抬头望向白衣女离去的方向,眉头慢慢拧起。
该怎么让她消气呢……
思索了许久,转回头,“退她双倍定金,作为补偿。”
*
一行人回了府,小厮将瘦弱书生安置在了厢房,初好则去了书房,去研究那两张配方。
直到日落时分,下人来禀告:“那男子已经醒了,叫嚷着饿,您看……”
初好按了按又有些疼的嗓子,轻咳了声,艰难发声道:“让小厨房做些吃的给他送过去,晚些时候带他来见我。”
人退去,初好垂眸看着桌上平摊的两张纸,摇了摇头。
“难吃啊……”
柳静和江垣的味觉是不是失灵了?还是她的口味太刁钻了?
她不确定地拿着方子和成品,问道:“你们是按照我的方子挑出来的酱?这两个方子是你们千挑万选出来味道最佳的?”
江垣接过方子,一目十行,“是。”
“……”
看来她的功力不行,还得改良。
于是她又在原有基础上,尝试着新增了两味香料,并对其中几味香料的用量进行了增减。
“把这个拿去制一个成品出来,再拿来让我试。”
江垣走到近前,接过纸便要离开,初好又叫住了他,提醒道:“商业机密,避着点人。”
江垣见她一副十分宝贝的样子,笑道:“属下知晓。”
待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江垣把那瘦弱的男子带到了厅中,男子温润儒雅,彬彬有礼,他向初好行了个大礼,头埋得低低的,悄悄抹了抹眼泪。
初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强抢妇男了。
男子立在厅堂中央,将他的遭遇一一道来。
他本名韩兴学,晖县人,原本他家在当地也是书香世家,小有名气。
然,一朝变故,唯一的姐姐被当地恶霸看中,那恶霸是当地县官最宠爱的小妾的内弟,县官包庇恶霸,他们强抢民女,沆瀣一气。
韩兴学的姐姐不堪受辱,用了一条白绫自我了断,爹娘伤心过度也相继离世,只余他一人。
他的叔伯兄弟皆因畏惧县官与恶霸,害怕被牵连,与他家断了联系,在他爹娘死去后,族里干脆将他从族谱中除了名。
初好听完了他的过往,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虽说这种桥段在小说中看过千百遍,可每次再听说,还是会气得想问候祖宗。
“承蒙姑娘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在下不才,愿做牛做马,回报姑娘恩德!”韩兴学不敢抬头看她,垂着脑袋,目光所及,是少女花纹繁复、做工精良的绣鞋,有些惭愧地苦笑道,“只不过在下虽乃一介书生,却无功名在身,也没甚旁的本领,实在惭愧。”
他想过要考取功名,原本打算今年赴考,怎料家中出了这祸事。
“世事无常,一切皆是命运。”韩兴学把头垂得低低的,掩住眸中的不甘与遗憾。
初好喃喃重复着他的这句话,的确都是命运。
“你,抬起头。”
韩兴学愣了一下,缓缓仰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心跳如雷。只对视了一瞬,他便慌忙又低下了头。
初好满意地笑了,那笑容有些猥琐。
或许韩兴学还没有意识到,他也并非一无所长。
抬手将江垣招至近前,对他耳语几句。江垣点头,随后领着韩兴学离开,将他安置在了厢房。
初好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笑得开心,像一只小狐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成绩不好,扑到地心,写起来一点动力都莫得,丧了好几天,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中,现在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乃们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写完,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我也绝对不坑!保证不鸽!
这两天想修一下文,顺一遍大纲,做个最后的挣扎,要是救不起来,我我我也认了orz
所以周六先不更,周日补上~爱你们!!!
第17章
初好刚来这世界时,见识到了京城的富庶,百姓生活无忧,又无战乱,当时便生出一个朦胧的想法。
她想要打造一个古代版的爱豆。
造星这件事,在她看来百利无一害,最重要的便是,能赚钱。
幸运值max还真不是说说而已啊,这才几天功夫,两个拥有盛世美颜的小可怜就被送到了她的身边。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银子往屋里抬的盛况。
现在一男一女,人选齐全,但这星怎么造能更高级,她还得好好想想。
隔日一早,初好带着银子与契书,依照约定,准时到达了双吟巷。
她鼓足了勇气,再次踏进那间物种丰富的小破茶楼。
“江姑娘,好早。”
初好略一抬头,便看到掌柜坐在茶楼中央的小破桌子旁,颇有闲情雅致地品着茶。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精致的紫砂壶摆在桌上,旁边放着两杯茶,茶冒着热气,像是在等什么人前去品尝。
初好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拎着裙子小心翼翼的绕开地上那些不明物,挑着干净且安全的角落走。
终于走到了掌柜的面前,松了口气,拎着裙角不放,也不敢坐下。
谁知道板凳上面爬没爬过别的东西?
她皱着眉,小声抱怨道:“你这店里究竟发生过何事?怎得如此凌乱?”
不止是乱,脏乱差,占了个齐全。
若不是开店之事迫在眉睫,她又别无选择,谁会来这个鬼地方!
掌柜干笑了两声,面上神色尴尬,欲言又止。
初好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怎么了?有事便说!”
“咳,是这样啊江姑娘,真是抱歉,这店怕是租不成了。”
“为何??昨日明明谈好的,定金都付了,怎么临时变卦?!”初好瞬间炸毛。
掌柜回头看了看楼上,又为难地看着江初好,十分抱歉地说:“其实,您昨日离去后,有位姑娘出了三倍的价,那女子直接交全了租金,东家就把这店租给她了。”
“东家?”初好彻底懵了,“你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所以与她谈事的这个人,说了不算?
她这是……被当猴耍了?
掌柜也有苦难言,从本心出发,他也不愿意这样的事发生,毕竟早有约定在先,但王爷的命令没人能抵抗。
“我……只是代为管理而已,这地皮的拥有者另有其人。”
一片死寂后。
“哦。”
生气到极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感觉,就像是刚买的煎饼果子被野狗叼走了。
有气,却不能对狗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