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鸡腿。

年二八，洗邋遢。

包括陆家老太太在内全家总动员开始大扫除，大家伙浩浩荡荡从陆之延的院子一直打扫到唐家村的院子，忙的是热火朝天不亦说乎。

年二九，写挥春。

陆家老太太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如此浓烈的春节气氛，城里过年没什么年味，加上今年的春节天公作美，艳阳高照，虽然还是有点冷，但至少不是阴雨绵绵的湿冷，这在南方已经很难得。

唐娇娇吃过早饭便带着李佳佳和老太太到村公所那边去。

这是老书记一早过来说情，说机会难得，让唐娇娇这边出几个人帮大家伙写春联，沾沾状元家的喜气。

说来也是惭愧，唐娇娇和陆之延那一界出了不少大学生以后，唐家村笼统也没出过几个大学生，一年一两个已经是了不起的，要么是普通院校，要么就是个大专生，像唐娇娇那批动辄名牌大学的再没见过。

唐娇娇本想推辞，但盛情难却，倒是陆老太太特别感兴趣。

祖孙三人来到村公所的时候，闻讯而来的村民已经把村公所前前后后堵个水泄不通。

“你们看，娇娇她们已经到啦。“

“哎呀，来晚啦，都排这么长的队伍啦，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排到。”

“状元的墨宝可不是这么好得的，还有陆知青的奶奶，陆知青已经了不得，他的奶奶那不得是神仙奶奶？”

“还说，快去排队吧……”

……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越发精神抖擞的老支书这会红光满面，乐得像是今天他老人家娶儿媳妇似的。

“大家都排好队来，今天人人有份，永不落空，但每家每户只能领一副。”

“啊，才一副啊，我们家门口多，一副怎么够啊？“

“是啊是啊，一副怎么够啊？”

老支书重重一哼，双手一压，“咱们村多少户人家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一家一副人家得写多少副？贪心不足蛇吞象，爱要不要，都不要最好，省得折腾。”

起哄的几个人对视一眼，摸摸鼻子，其他人指责地看着他们。

“你出口，人家出力，写一副已经很辛苦，想什么呢？”

“我们也就说说，也就说说……”

……

唐娇娇没说什么，站起来笑了笑，”我这里拟了几副样式，你们可以选个喜欢的意头。“

“那敢情好啊。”

排在头位的四叔婆是个认字的，指着其中一副对联说：“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是吉星高照，我就要这个，简单明了意头好。”

唐娇娇点点头，“四叔婆好眼光，一眼看中陆奶奶选的春联。“

四叔婆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脸期待看着陆家老太太，“哟，这是陆知青家神仙奶奶选的呀，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要这个吧，也是神仙奶奶帮我写吗？“

老太太也笑眯了眼，“我这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成了神仙奶奶了啊？”

四叔婆笑嘻嘻道：“陆知青于我们犹如活菩萨在世，您是陆知青的奶奶，自然就是神仙奶奶。“

老太太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被人套上搞封建迷信的帽子那是可大可小的。”

四叔婆连连摆手，“神仙奶奶放心，害陆知青的行为咱可不干，就在咱唐家村说说而已。”

老太太点点头，“正常称呼我们就行，都是普通人，办点力所能及的事不算什么，担不得这些名头，你们若是真的为我们好，就不要搞这些特殊名头。“

“晓得咧，我们晓得咧……”

李佳佳拉着老太太坐到一边去，笑嘻嘻道：”我外婆的墨宝在S市可是千金难求，今天你们有福气啦。“

“是是是，我们福气大着呢。”

老太太嗔她一眼，“你这丫头，嘴上没个把，一天到晚净瞎说。”

李佳佳扶着老太太的肩膀，把她按到椅子上，“来来来，我给您老人家磨墨，您今天就好好给人家写。”

唐娇娇帮她把红纸铺开，“好些日子没看到陆奶奶即席挥毫，您今天可以尽情写。”

众人一看老太太拿毛笔的功架就知道她老人家平时没少练字。

当四叔婆满意地拿起自己的春联走的时候，后面的人跟风，个个都说要跟四叔婆一样的春联。

唐娇娇担心老人家累着，难得不谦虚道：“我的字也还不错的，我写的春联没人要吗？”

“要要要，娇娇可是我们省这些年来唯一的女状元，正好我家丫头明年参加高考，娇娇，麻烦你给我写一个吧。”

“对对对，我也要，我们家丫头也是明年高考。”

“我也要娇娇写的。”

“我也要……”

……

李佳佳虽然字不怎么样，但是画画得好，她闲着没事就在一边画画，也有不少识货的村民看上她的画，问她能不能送自己一副。

李佳佳大方，大手一挥，送了，还是个送子观音图，乐得家里正好有待产小媳妇的阿姨又是道谢又是鞠躬。

其他村民纷纷开始抢她的画，场面一度热闹到控制不住。

三人齐心合力忙活了一整个上午，还有一部分村民没有拿到春联。

陆之延那边忙完过来接人，有引起一阵欢呼。

“陆知青，你也给我写几副吧。”

“是啊陆知青，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

陆之延婉拒，“都到饭点了，老人家不经饿，你们下午过来，我回去写几副让他们一并带过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陆知青给我留一副。”

“我也要。”

“我也要……”

陆之延抬手压了压，”我只写十副，先到先得。“

排在头位的小伙子哈哈大笑，”那我就等在这里不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阿姨也说：“那我也不走了，我也要等陆知青的对联。”

后面的人也跟着说：“我也不走……”

陆之延蹙眉，“倒不必这样，你们前面几位都想要的话，到这里来登记一下，下午来取就行。”

后面的人十分失望，“啊，陆知青，我们也想要怎么办？”

陆之延：“谁写的都一样，都是好意头。“

排前面的阿姨说：“是啊，其实谁写的都一样，只是我们正好碰上陆知青过来，也是福缘。“

大家不好再说什么，说实话，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唐娇娇的字，还有李佳佳的画，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不可多得，倒不是别人的不好，而是陆知青在他们清河县实在是太出名，得陆知青一副墨宝，不找人裱起来当传家宝传它个三五七代都不合适。

简单的午饭过后，三人又回来给村民继续写春联，一直持续到下午四五点才看看把人都打发走，真是多一副都不想再写。

“我这老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