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递给萧淙一封信,“娘让我交给你的。娘说这是才收到的机密信件,让我一定亲手交给你。”
萧淙有事并不瞒着陆离,打开信和陆离一起看了。
夫妻二人又惊又喜,“谁能想到呢?原来余行之和伍白,一个朝廷官员,一个江湖大盗,这两人竟是异父同母的兄弟?”
余行之和伍白的母亲汤氏,是个苦命的女人。她少女时被亲生父母卖到烟花之地,以卖笑为生,尝遍人世间的冷眼和辛酸。后来一位姓余的客人替她赎了身,她嫁给那客人为妾,生下余行之。有了儿子,她这个妾室就没用了,正室把她发卖了,这次卖的是个商人,商人姓伍,她在伍家生下伍白。随商人回老家的途中,遇到劫匪,商人被杀,她被山大王抢入山寨,做了压寨夫人。为了伍白,她只好忍了。
伍白长大后杀了山大王,接管了山寨,这时候汤氏生下了一个弱小的女婴。伍白杀了山大王,也不想要这个山大王的女儿,要一并杀了。汤氏拼命护住这个小女婴,向伍白要了笔钱,带这个小女婴到县城买了房舍,安顿下来。
余行之父母都去世之后,开始找寻生母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
汤氏希望余行之能提携伍白,让伍白走回正道,余行之答应了,亲自去过山寨,想劝说伍白归顺朝廷。伍白倒是挺想当官的,和余行之商议着,就要接受朝廷招安了。
但伍白不仅没被招安,还和余行之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这兄弟俩,都是被人以汤氏为要胁,不得不含恨而死。
而那个抓了汤氏,拿汤氏来要胁这兄弟俩的人,正是盛兴昌。
写这封密信的人,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汤氏和汤氏的小女儿,稍后会送到护国公府。
“谁这么大本事?”陆离想不到会有这个收获,脸色绯红。
萧淙笑指信纸边角一只白鹤,“我二哥萧洋,字长鹤。”
陆离有点晕。
所以这封密信,是萧洋送来的?萧洋不是和人私奔了、从此没有音信么?
“你大哥和二哥……”陆离迟疑,“他们,他们……”
“你不用理他们。”萧淙撇撇嘴,“他俩把萧家这幅担子硬推到我肩上,坏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明天见。
剩下的内容不多,快完结了。
☆、055
陆离明白了, “你大哥没疯。”
怪不得药青青说只能救一个人的时候, 萧淙想也不想, 就要救芳姑。
因为萧澄根本没病啊。
萧淙道:“青年丧妻, 痛不欲生,以酒消愁,醉生梦死, 是真的。”
萧澄疯是没疯, 但丧妻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再让他担负萧家家主的重任, 他拒绝。
萧洋呢,之前确实是喜欢一位姑娘,他爹老护国公在世的时候没答应他,他就带着那姑娘私奔了。
老护国公去世之后, 萧洋乔装改扮, 携妻子、儿子回府祭拜,却没有留下来。
他的妻子是位在山里长大的姑娘, 猎户之女, 受不了护国公府的种种拘束。
“之灵不喜欢京城。”萧洋觉得他的理由很充足。
那个时候, 萧澄的妻子还在世, 萧澄做为大哥, 自然而然的接管了萧家军,接管了护国公府。
萧澄和萧洋同母,疼爱这个弟弟,便由着他了。
后来萧澄丧妻,颓废萎靡, 萧淙写信要萧洋回家,担负起属于他的责任,萧洋耍赖,“责任是大哥的。大哥若有个什么,该是谦儿的。谦儿的责任嘛,二叔替他担着,还是三叔替他担着,有何不同?长迈,能者多劳,靠你了。”
萧淙气的不轻。
但萧洋神龙见首不见尾,萧淙找不着他,拿他没办法。
有了萧洋这封信,萧淙倒不急着让傻女芳姑进宫了。
等汤氏和汤氏的小女儿汤蜜到了,芳姑和汤氏、汤蜜一起出现,岂不是更为震撼?
萧淙命人送口信到盛府,告诉盛志远,傻女医治好了。
不只送信到盛府,萧淙还派铁甲卫到各衙门、各王公贵族府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卜院史担心,“如果有人急了,要杀人灭口呢?”
萧淙笑吟吟,“那样最好。”
卜院史便知道他早有准备,“萧侯用兵,下官佩服,下官放心。”也不多操心,和夫人、儿子、徒弟等一切照常,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卜夫人照顾了芳姑一段时日,怜惜这个可怜的姑娘,对芳姑一直很好。
芳姑只是傻,并不疯,没有攻击性,对她略好一点,她便冲人感激的笑。
虽然卜院使说了不用担心,但卜夫人还是怕有人狗急跳墙暗杀芳姑,晚上陪芳姑一起睡了。
卜院使这天见着了药家针法,大感神奇,和儿子、徒弟们研究了整整一个晚上。
盛府,潭王府,都是不眠夜。
盛兴昌和盛夫人关起门不知在商议什么,盛佩芝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傻女医好了,这可怎么办?”
盛志远自外进来,盛佩芝一把拉住他,“都是你惹的事!傻女医好了!神智正常了!”
盛志远奇怪,“这样不是很好么?可以真相大白了。”
盛佩芝:“……”
大哥,你也太天真了吧?
盛佩芝道:“万一傻女被萧淙收买了,向着陆允,往咱爹头上泼脏水呢?”
盛志远皱眉,“父亲乃一部尚书,不是一个村姑想泼脏水便可以随意泼的。这傻女说出话来,总要和人证物证对得上,方才可信。”
盛佩芝和他这个大哥真没什么可说的了,赌气一甩袖子,走了。
算了,如果盛家真的大难临头,横竖还有父亲母亲大哥,还有妹妹那个潭王妃挡在前面,他这个盛家小儿子,找个凉快地方歇歇吧。
盛志远要找侍女进内通报,四处张望,发现院子里没人。
这很反常。就算盛兴昌和盛夫人在屋里秘密议事,院子里也应该有侍女守着才对。
盛志远略一思忖,轻手轻脚到了厅门前。
厅内,盛夫人下定决心,语气森然,“动手!杀了那个傻女人,一了百了!”
盛兴昌怫然,“你当萧淙是什么人?他故意放出风声,便是等着我们出手,等着我们将把柄送到他手上!”
盛兴昌:“以不变应万变,不许轻举妄动。”
盛夫人:“只要我们派去杀傻女的人够强,能胜过铁甲军,有何不可?”
父亲的声音,母亲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却又这么真实。
盛志远木木的站在门前,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他的父亲母亲,在得知傻女神智恢复之后,不是如释重负,更不是欣喜若狂,而是密谋要杀人灭口……白痴也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