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带走。”
回到西关,驻守的战士们看到将军归来,立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当晚,庆祝的宴会就在营地开了起来,叶潜作为大将军,本最该出现在宴会上,他却借着受伤的理由安静地待在院子里,睡了一觉。
睡醒,庆功宴还没散,看架势,他们这群高兴疯了的人大概是想玩个通宵。
叶潜笑了一下,只是唇角刚弯起来,又沉了下去。虽然赢了,却出奇地没多少开心的感觉。
大概他的喜怒哀乐都被系在了那一个人的身上,再不能由他做主了。
他跳上城墙,看着城里的一切。
城里的百姓早在开战没多久全部撤离,虽然他们赢了,可也并不轻松,城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不过一段时日的战争,就摧毁了西关近百年和平的繁华景象,荒芜萧瑟,只有军营里还有点活气。
叶潜在城墙上一直坐到凌晨,他落到地面,正准备回去休息,就听到护卫远远地喊了他一声:“将军——!”
叶潜停住脚步,看到护卫气喘吁吁地跳下马,笑道:“回来就回来,何必这么急?”
“夫人让我给你带几样东西。”护卫说着,把楚辞给他的锦囊交给叶潜。
叶潜顿了顿,无措地接住锦囊,然后紧紧地捏在手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那一个小小的锦囊上,再顾不上其他。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又在院子里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锦囊,看到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片清透的鱼鳞,即使只有一片,它也漂亮得胜过万千珠宝。
叶潜极慢地打开信纸,看到上面那一句话,微微笑起来,而后握住那片鱼鳞,珍重地捂在心口。
思念再压抑不住,汹涌地蔓延开。
他垂下眼,定定地看着信纸,轻轻地呢喃了一声:“阿辞……”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龙飞凤舞的字,他仿佛又看见了楚辞学写字时不耐烦又偏偏好看到让人转不过视线的神情——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作者有话要说:要慢慢揭露一点真相了orz
44 倾国倾城
[准备好了吗?]
弯月如钩, 冷冷的月色落下来, 覆盖在人间, 像一层薄薄的冰。
楚辞坐在城墙上, 夜风吹乱他的长发,他也毫不在意,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被束缚在水里的鲛人们。
他光明正大, 反正也没有谁能看见他。
巡逻的护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地靠在柱子旁, 头一点一点,随时都能睡着的模样。
[我居然有一点想他了, ]楚辞笑起来:[希望他不要哭得太厉害, 不然我会心疼的。]
[……]
幽幽的歌声忽然响了起来,好似慢慢浮起的烟雾, 笼罩住庭院里每一个人,护卫茫然地抬了抬眼皮,终究没抵抗住庞大的困意, 沉沉倒地。
鲛人们不约而同的睁开眼, 注视着他们的王,眼里蒙上水雾。
“王……”
许久不曾说话,鲛人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楚辞弯起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他说道:“不要说话,我来带你们出去。”
“可是只有您一个人……”鲛人们奋力挣扎起来, 想要离王再近一点:“您一个人太危险了,回去吧,王。”
其他鲛人变不出双腿,无法行走,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要怎么让王把他们都带出去,与其让王冒险,他们宁肯王不救他们。
“相信我,”楚辞眨了一下眼睛,笑意嫣然地说道:“我说要带你们出去,就一定说到做到。”
“你们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楚辞指尖拂过鲛人的头顶,鲛人们恍惚了一下,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王……”
催眠了全部鲛人,楚辞意兴阑珊地说道:[好了,系统,把他们都带走吧。]
[带去哪?]
[还能去哪,带回海里,再也别让他们出来了。]楚辞叹气:[他们这么天真,在外面要怎么活下去。]
系统应了一声,刚要把鲛人送回大海,又被楚辞打断:[不,等等,把他们送到将军府。]
[好。]系统没有反对。
[送到我待过的那个水池里。]
[可以。]
捆住鲛人的锁链噼里啪啦地断裂开,最后一根锁链崩碎,被催眠的护卫们陡然清醒过来:“谁?!”
他们猛地站起身,看到水池边站着的男人,心头一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围住他,纷纷拔.出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谁?!”
楚辞没有说话,只是逃避般后退了一步,护卫越看他越觉得可疑,匆匆转过头看向水池,水里哪还有鲛人的影子!
护卫集体疯了。
那么多鲛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的,他们哆嗦着问:“鲛、鲛人呢?!”
楚辞诡异地弯起唇角:“被我放掉了。”
护卫们连剑都拿不住了,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皇帝有多看重那群鲛人,鲛人跑了,他们命也没了:“把他抓起来!抓起来!”
他们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手上的力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大,直接攥住楚辞的手臂,往后一折,扣在背后。
“咔嚓”一声,楚辞的手臂直接被硬生生拽脱臼了。
[啊,好疼。]
[胡说,我开了痛觉屏蔽的。]
[皇帝会怎么处罚我呢,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楚辞微微偏头:[好像都会死的很难看。]
[你会介意这个吗?]
[当然,我长得这么好看,死也得漂漂亮亮的死。]
他和系统说话的时间,护卫已经把他绑到皇帝寝宫外,夜这么深,皇帝还在为病发愁,根本没有睡觉的心思,听到护卫有急事要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进来。
护卫是跪着爬进寝宫的,一路爬一路哆哆嗦嗦地说道:“启禀皇上,臣等有急事禀报……”
皇帝漠然地看着他们:“有什么急事?”
“鲛、鲛人不见了……”护卫嗫嚅着,声音轻微到快要听不清。
可皇帝还是听见了。
他恍若未闻,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猛地摔了茶杯,暴怒起身,当心一脚把护卫踢出老远:“朕怎么交代你们的?”
他阴森森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逼出来似的:“朕百般嘱咐,你们全把朕的话当做耳边风是不是?”
皇帝脸色黑到恐怖,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没一个人敢抬头,更没有一个人敢劝,“朕养你们有什么用?啊?!朕养你们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