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口哨,戳戳程望的腰:“女朋友?怪不得周玫追不上你,这姑娘比她漂亮这么多。”
程望没回答,飞快的下了楼。
程郁站在树下,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露出的手臂和长腿几乎白得发光,路过的男生都有意无意的往这看。
程望有些紧张地走过去,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去接她的行李箱:“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他左臂还打着石膏,程郁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不理他。
程望有些心虚,忙活动了几下:“小骨裂而已,几天时间就好了。”
余震的时候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头顶砸下来的东西,事后才知道后怕。幸亏掉下来的东西轻,只是骨裂,要不然他可能今生就要远离临床了。
本想先糊弄过这段时间,等拆了石膏再回去看程郁,可没成想这下子骗不过去了。
他急于给程郁看自己就快痊愈,结果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处,抱着手臂嘶嘶地吸气。
程郁看着他龇牙咧嘴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眼圈却渐渐红了起来,她怕程望身上还有别的伤,小心翼翼地环住了他的腰,头轻轻地靠在他胸口:“哥哥,我好害怕。”
听着她带着小小哭腔的声音,程望一下子平静下来,他摸了摸程郁地头,认真地保证:“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让你这么担心了。”
“嗯。”
连日来的恐惧和担心终于落地,她抱着程望的腰,闻着近在咫尺的熟悉的气息,眼泪肆无忌惮地落了下来。
纯
坠落【1V1 骨科 H】第十三章 你想说什么
第十三章 你想说什么
程望之前在实习的医院附近租了一个小房子,离学校三站距离,到的时候程郁已经困倦得靠在公交车座位上睡着了。
程望叫醒她,牵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妹妹往租的房子走。
程郁跟在后面揉着眼睛,磕磕绊绊地跟在哥哥身后走。
初夏的日光洒在程望身上,带着温暖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真好啊,明明是陌生的城市,但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就变得像是家一样。
一段时间没有住人,房间里落了灰。程望给床铺换了新的床品,让程郁先睡一觉。他挽了袖子打扫。房子是一个小小的两居室,房东是同系出国深造的师兄,象征性的收他点儿房租,让他帮着打理。
程郁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她提心吊胆那么久,又在高考后急急忙忙奔赴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下子放松下来竟然直接从上午睡到了傍晚。
程望坐在她身旁的地毯上,开了一盏小小的阅读灯,正在皱着眉看一本专业书。因为没有戴眼镜,五官难得的显得有些凌厉。
见她醒过来,程望戴上眼镜笑了笑:“饿了没有?带你出去吃东西。”
这座城市繁华而忙乱,街上的人大多刚刚下班,带着一脸疲惫的神色在拥挤的街道上前行。程望小心地把程郁护在身侧,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下班时间的饭店永远满座,他们到火锅店的时候等候区已经坐了很多人,正百无聊赖地等着叫号。程郁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远处有一个长发女人站起来冲他们挥了挥手:“程望,在这边。”
她穿了白色的真丝衬衫,下摆收进窄窄的短裙里,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拿了餐具和纸巾递过来。看到程郁陌生的神色,她笑弯了一双妩媚的眼睛:“小姑娘不认识我啦?我还带你去买过衣服。”
印象里那个戴着眼镜的短发爽朗姑娘终于和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妩媚女人重合一处,程郁皱了眉试探地问道:“周……玫?”
程望点完菜,拍了一下她的头:“没大没小,叫姐。”
菜上得很快,程郁低着头默默吃饭,听周玫和程望谈论她实习的律所正接手的一个医疗纠纷的案子,他们低声说着一些程郁完全不了解的东西,像是把她独自屏蔽在了外面的世界。
红汤太辣,程郁吃了几口,看到桌子上有一罐未开封的冰镇啤酒,打开拉环灌了几口。程望刚要制止,周玫就笑着亲昵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你这哥哥管得也太多了,程郁都高考完了,喝点酒没什么。”
搭在程望衣服上的粉色指尖格外刺眼,程郁没有说话,冷着脸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饭店离住的地方不远,他们和周玫告别后步行往回走,程郁跟在程望身后,低着头踢着脚下的一个小石子。
“哥哥,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吃饭要叫上周玫?”
“她知道你来了,说要给你庆祝一下高考结束。”
“可她不是一直摸着你的手臂跟你讲话吗?”程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讥诮:“怎么好意思说是替我庆祝?”
程望感觉出不对:“她刚实习不久,和我问一下医患事故的例子而已。”
他皱着眉迎着程郁有些刻薄的视线“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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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1V1 骨科 H】第十四章 你不知道
第十四章 你不知道
程郁冲着他笑了一下:“我想说什么?”
酒精在她身体里发酵,成为她肆无忌惮发疯的借口。咄咄逼人的语言脱口而出,变成不能收回的、伤人伤己的刺:“周玫这么多年追你追得很苦吧?大学不在一个城市还眼巴巴追过来,你怎么好意思这么吊着人家?”
话说出口,像是在面前的地上生生竖起一堵墙,程郁站在另一侧颤抖着身体与程望对视,神色间是他不熟悉的戾气和焦躁。
程望觉得这样的程郁有些陌生,他去牵程郁的手:“你说得是什么话?在大街上发什么疯?”
程郁甩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她多想像世间所有寻常人吵架时一样话赶话说出:我在发什么疯,你不知道?
程望当然不知道,她从来不让他感知到一星半点逾矩。
她不敢。
血缘是她最痛恨的,横亘在她和程望之间深渊。也是她最庆幸的永远斩不断的纽带。
不说出口就好了,程望永远不知道也好,她就可以作为他最亲近的人拥有他身边的一个位置,心安理得地接受程望作为亲人的亲近。
但是说出来呢?程望会怎样看待一个对自己亲哥哥产生悖德感情的怪物?会避之不及还是嗤之以鼻?
无论哪一种结果程郁都不能接受。
她怎么敢?
半晌,程郁突然自嘲地笑了出来:“对啊,你不知道。”
她的脸埋在掌心里,笑声越来越大,渐渐透出哭腔。
程郁瘫坐在路边,头发散乱。往来匆匆的行人不住回头看这个狼狈的姑娘,这个城市的夜晚好像从来不缺少各种悲伤的故事,但除了当事人会感到难过外,于寻常人而言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点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