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就知道她信了:“你问褚丽华去。”
盛婉婷脸色青青白白,挂了电话,转而打褚丽华的电话,接通之后,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褚丽华略不耐烦:“再不出声,我就挂了。”
这样的态度哪里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态度,盛婉婷一颗心越来越往下沉,她嗓子眼就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姨夫说你,你不是我妈。”
褚丽华声音依旧冷清又淡漠:“我的确不是你妈。”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骗我。”最后一丝侥幸熄灭,盛婉婷肝胆俱裂,哭着质问,“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办,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
“别弄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是这件事里最大的得利者。要没这件事,想想你姐姐你妹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再想想你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重新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想当狄晓婷还是想当盛婉婷?也不用重新给,就现在,你想做回狄晓婷,找盛开泰去说清楚便能做回自己。你愿意吗?”
盛婉婷抓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她怎么可能愿意,狄家两个女儿九年制义务教育都没读完就进了工厂工作,赚来的钱都交给家里。以后大概率就是嫁给一个流水线上的穷酸工人,一辈子辛辛苦苦就赚那么点钱,将来生个孩子,也是穷鬼,子子孙孙都是穷鬼,为了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争得脸红脖子粗,就像她之前那十年。
盛婉婷重重打了一个哆嗦,不,让她去过这种日子,她宁愿去死。
“妈,妈,姨夫他威胁我,要是我不帮狄大伟,他就告诉我爸。”
“那是你们家的事。”
盛婉婷如坠冰窖:“你就不怕我爸知道跟你算账。”
“我为什么要怕,时至今日,说不说对我来说也就那么一回事了,”褚丽华淡淡道,“这是你们家的事,别再来找我。”
嘟嘟嘟的盲音如同催命符一般撕扯着盛婉婷的神经,褚丽华不肯帮她,狄立国威胁她,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
“你说什么?”盛开泰目光严厉地望着哭哭啼啼的盛婉婷。
盛婉婷低着头不敢看他,啜泣:“爸,是我,是我让大伟哥做的。”
盛开泰额角跳了跳,没有不敢置信,只有果然如此的糟心和愤怒:“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害怕,爸,爸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推卸责任的,我真的知道错了,爸,这事真的和大伟哥没关系……”盛婉婷呜呜呜的哀求。
听她话里话外都是给狄大伟求情,盛开泰目光一闪:“是不是你大姨他们找过你了,找你求情。”
盛婉婷哭声一顿,低头抹泪:“爸,大姨和姨父到底养了我十年,大伟哥出事,他们都急坏了。”
盛开泰心里一叹:“你这傻丫头。”心里却颇有些欣慰,以前他觉得这孩子有点凉薄,对狄家不念一点旧情,到了关键时刻,到底还是念着养恩的。
“爸。”盛婉婷期期艾艾看着盛开泰,“你帮帮大伟哥吧,大伟哥还这么年轻。要是坐牢,这辈子就毁了。”
“那女同学更年轻,你怎么不想想,她一辈子差一点也叫你给毁了。”盛开泰突然翻脸。
盛婉婷脸色一白:“我,我只让稍微教训下,我没想到会那样,爸,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做那种事的。”
盛开泰盯着看了片刻,看得盛婉婷脸色越来越苍白,“爸,你信我,我没有。”
“这次我信你,但是绝没有下次。”盛开泰到底不愿意相信自己养大的女儿这般心思狠毒。
盛婉婷点头如捣蒜,急切追问:“爸,你能帮大伟哥的是不是。”要是狄大伟坐了牢,狄立国就会把真相捅出来报复她,鱼死网破,一拍两散。
盛开泰皱眉,想帮狄大伟谈何容易,可这桩事到底是婷婷惹出来的祸,思来想去片刻,他缓缓道:“眼下,只能去找许同学,要是她愿意放狄大伟一马,这是就还有转机。”
“爸,她,她能愿意吗?”盛婉婷心里没底,出事第二天,她爸就带着她去医院看望许嘉宁,只是还没靠近病房就被人拦住了,是邵烽。
想起来,盛婉婷就一阵不舒服,果然是狐狸精,勾搭了一个又一个,脚踩两条船,迟早翻船淹死。
盛开泰目光沉沉:“总得试试看。”
*
许嘉宁怎么可能愿意,险些当街被强行剥衣的恐惧至今挥之不去,一想起来,便是刻骨的恐惧和绝望。
嗒嗒嗒的键盘声回响在病房内,许嘉宁敲着键盘,这台笔记本是左雯雯前一阵买来方便床上玩的,许嘉宁不让她们请假一直陪在医院,左雯雯便把笔记本拿来医院让她打发时间用。
许嘉宁十分感谢她的周到,她起码要留院观察三天,除了第一晚人有些晕晕乎乎,第二天便不再晕眩,着实有些无聊。
打开一个新注册的邮箱,发现那份邮件还是未打开状态,她也不急,那边每天不知道会收到多少邮件,需要时间正常。
忽尔听见敲门声,低沉磁性的声音传进来:“许嘉宁,我方便进来吗?”
许嘉宁愣了下,关闭界面,忙道:“请进。”
席泽推门而入,手上捧着一束康乃馨,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
“席总,你怎么来了?”微惊的许嘉宁想下床。
席泽道:“你坐着别动。”
许嘉宁想了想,从善如流。
席泽端详她,左脸颊上有一道细细血痂,他眼神暗了下,又转瞬即逝,抬手把鲜花和水果放好。
“谢谢席总。”许嘉宁道谢。
席泽眼望着她:“抱歉,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许嘉宁笑了下,之前她已经接到过席泽从美国打来的慰问电话,在电话里,他也向她道歉了:“这和席总你没关系,是那群人目无法纪,肆意妄为。”
“要不是因为我,盛婉婷怎么会迁怒你,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连累了你。”席泽眼尾微沉,“也是我的疏忽,以为盛婉婷不敢胡来,没把她当回事。”
不知怎么的,许嘉宁觉得眼前的他和平时的他似乎有哪里不同。
席泽牵了下嘴角:“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难辞其咎。”
许嘉宁顾不得多想,忙道:“你不用这样,我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席泽点了点头,他已经找医生问过,身体上是没有大碍。只更多的伤害在心理上,那种遭遇对任何女孩来说无疑是噩梦。一想如果让那群人得逞,席泽紧了紧手指,压住戾意。
他笑着看一眼电脑屏幕问:“住院了还工作。”
许嘉宁不好意思道:“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想到,“席总你美国的工作忙完了?”
“本来以为要待上半个月,不过事情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