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同时出声。一个道:“我不要他做我的马奴。”另一个道:“父王,我想让聂小乙做我的小厮。”
年年一愣:常卓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按照剧情,聂轻寒应该被发配到西苑武场做杂役。
在西苑,由于段三家人暗中唆使,他在武场被一起的小厮欺负,却见招拆招,一一化解,得了原神威将军,现郡王府武学师父林贲的赏识,收为了入室弟子。
由于林贲的关系,又见这孩子聪明懂事上进,顺宁郡王专门从江南请来坐馆的大儒温允温先生也对他深有好感,主动教他读书。
顺宁郡王被一对儿女吵得头疼,无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反正福襄不想要,寿哥儿要收人,两相得宜,那就……”
年年打断他,蛮不讲理地道:“不许他去寿哥儿那里。”
常卓气得差点跳起来:“你讲不讲理?”
年年板着脸:“虽然红尾巴出事是段三害的,但难道不是他办差不用心,没看好红尾巴,才会让段三有可趁之机?”
常卓跳脚:“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年年不屑道:“你和我吵架倒不忘词了?”
常卓气得要吐血,半晌说不出话来。
年年拉了拉顺宁郡王的衣袖:“父王,他害了红尾巴,寿哥儿反倒要他做贴身小厮,那不是存心气我?”
顺宁郡王也无语了:这是什么理由?可见年年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他又气又是无奈。女儿自从出事后,性情就变得偏激执拗,真要不依着她,只怕还有得闹。
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那你说怎么办?”
年年道:“打发他去演武场。”
聂轻寒霍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年年。
顺宁郡王为难:“他年纪太小,演武场那边兵器沉重……”演武场地方大,又是露天,在那里又累又苦,可以说是整个王府最不受欢迎的活了。
常卓怒道:“你还讲不讲理?”
年年道:“我不管。昨儿父王还说要送马鞍补偿我,我不要马鞍了,我就要你答应我这件事。”
提到强逼女儿答应燕蓉夫人母女入住兰心苑,顺宁郡王不由问心有愧,可这件事这么处理,委实赏罚不公。
“我愿意去。”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三人的胶着。三人望去,见聂轻寒不知何时单膝跪地,抱拳缓缓道:“王爷,世子,郡主,不需为我起争执。”
顺宁郡王松了口气,这孩子果然是个灵醒的,主动求去,解了他的大难题。他再也不犹豫,点头道:“好。”打定主意,关照武场那边的管事好好照应这孩子就是。
尘埃落定,年年放下心来,转身离去。
“郡主!”聂轻寒忽然叫住她,幽深的凤眼瞬也不瞬地向年年,低低开口:“你对我失望了?”
所以人都以为他是在说没有照顾好红尾巴让她失望,只有他们两人心知肚明,他问的不是这个。
年年没有回答,转身快步离去。
*
六年倏忽而过。
彤云密布,天边黑鸦鸦的一片,如同夜幕提前降临。绵绵密密的细雨落下,不一会儿就大了起来。
北风呜呜地吹着,四季如春的静江府,难得有了丝冬日的寒意。
惜武馆中,常卓一通乱拳打完,小厮阿顺立刻殷勤地递上帕子。常卓擦了擦汗,望着窗外露出烦躁之色。
渐大的雨势中,一个少年笔挺地跪在门口。
少年十四五岁模样,正在抽条,瘦得厉害,一张脸儿却越显英俊,肌肤冷白,剑眉如墨,凤眸幽黑,湿漉漉的额发搭在额前,跪在风雨中,不动如磐石。
他单薄的衣物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漂亮分明的肌肉形状,左臂半边袖子没了,露出半截手臂上一道高高肿起的乌青鞭痕,分外触目惊心。
常卓蓦地将帕子丢在地上,冲着在另一边安安静静地练习拉弓,出落得越发清冷美丽的小少女吼道:“他怎么又惹你了?”
第14章 第 14 章
年年雪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乌溜溜的杏眼淡淡瞟了他一眼,不带丝毫表情:“你是在质问我吗?”
常卓这些年不知被她削了多少次,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昂着头,不服气地道:“你苛刻下人,我不能问吗?”
年年气定神闲地吐出三个字:“铜马街。”
常卓脸色骤变:她怎么知道的?
昨儿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去铜马街上最有名的酒楼清江楼喝酒,撞见几个百夷人刁难相熟的歌女,年少气盛,和对方打了起来。
他手重了些,一不小心将其中一人打成重伤,闹大惊动了官府。他怕被顺宁郡王知道了挨揍,找了郡王府的长史邱元忠私下摆平了。怎么就被他这个最难缠的姐姐知道了呢?
常卓一下子蔫了,又有些不服气,嘟囔道:“那也是我干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年年拉弓如满月,嗖的一支箭射了出去,慢条斯理地道:“如果不是他跟着你,给你出主意,壮你的胆,你会有这胆子和人动手?”
常卓:……他姐也太小看他了吧,就算他武艺比不上小乙,也不能这么怂吧!
六年前,在年年的打压下,聂轻寒失去了跟随常卓的机会,被打发去了演武场打杂,岂料因祸得福。聂小乙不知怎的,入了顺宁郡王特意为常卓请来的武学师父,前神威将军林贲的眼,破格将其收为入门弟子,将一身武艺尽数传之。
聂轻寒也争气,他们几个同样跟着林贲习武,只有他学得又快又好,如今刚刚十五,练得身手不凡,竟连林贲也已不是他的对手。常卓一开始还有争胜之心,到后来,只有高挂免战牌,大叫服帖的份。
两人算是跟着同一个师父习武,关系日近,聂轻寒虽没当成常卓的小厮,常卓出门,却最喜欢带着他,对他言听计从。
可这次,年年真是冤枉聂轻寒了。常卓和百夷人打架的时候,聂轻寒并不在,而是去处理他们几个私下鼓捣的一档生意了。等聂轻寒回来,常卓都把事情处理完毕,送走静江府的知府了。
当然,这些常卓不能说,不然,他私下挣的私房钱的事就被年年知道了。
常卓愁眉苦脸:“这次真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好,太冲动了些。”
年年道:“他没劝住你,就是他的错。”
常卓愤愤不平:这也太不讲理了吧。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深深觉得,他姐和聂小乙大概是前世的对头,不然,明明是云泥之别的两个人,为什么他身份尊贵的郡主姐姐会处处针对一个小家丁,还一针对就针对了这么多年?
之前的各种刁难不说,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明明不关小乙的事,她却不容分说,给了人一鞭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