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在想念傅观宁,他身上一切的难受都因此而起,可是要他细捋,他又捋不清那些是什么,最后的最后,他依旧是在本子上画了叉,只是叉比平时多,因为难受的感觉加重了。
放好本子,他将灯熄灭,到床上躺了一会儿,从直挺挺的清醒到辗转反侧的清醒,他胸口烦闷得如同火在烧。
于是他拿着手电筒起身了,打开书房的门朝外望。
楼下所有灯都熄灭了,别墅里又只剩他一人,他站在空空荡荡的楼上,如同一缕缥缈的游魂,闲逛一番后,进到了隔壁的套房之中。
套房中自然也是空的,东西的摆放都还保留着傅观宁走前时的模样,然而保姆日日打扫通风除湿,把这里残存的一些人气给弱化了许多,以至于当温凛躺在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的时候,他几乎嗅不到一丝傅观宁的气息。
温凛趴下,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傅观宁不怎么喷洒香水,但是他记得有关傅观宁的很多气味。
精油里散发出的植物的清冽的香气。
新鲜的花的芬芳。
蛋糕上果酱和奶油的甜香。
洗过澡后身上干干净净的皂类醛香。
它们有着浸透肌理的温暖和柔软,让他感到轻松,让他放下戒备。他能在那些气味中安睡,随观宁摆布他,喂他吃的他就吃,要他朝左看就朝左看,让他趴好他就不会乱动……他从来没给过谁这样的特权,哪怕是司远。他能与之坐而论学,聊天玩笑,笼统地说几句有关家庭事业方面的烦恼……然而做更亲密的事,他不会去想,跟什么柏拉图无关,只是纯粹知道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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