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你以前.....啊!!!”
纪寻又拿了一块石头砸到他的肩膀上。
是真的用力砸了,江樵疼得不敢说话。
纪寻抬手指了指江樵,对着江酩说:“我是想起了一些事,原来我真的和这个讨厌的人差点结婚啊,我猜猜,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认成了他?”
“...我...小寻...”江酩惊讶于纪寻的这番话,仿佛此刻的自己已经被他看穿了一样。
纪寻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可开心,宽松的白衬衫被海风吹了起来,过长的头发也散乱在风中,肆意张扬着,仿佛也在嘲笑江酩的自以为是。
“如果我失忆了,我第一个要忘得干干净净的就是江樵这个垃圾!我要是把你当成了他,你说的那些谎,怎么可能骗得过我?!!”
江酩惊醒,狂喜的确认:“所以你是真的,真的喜欢我吗?小寻,从你第一眼看到我开始,你就是真的喜欢我吗?!”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可你不信呀,你不信,那就算了,我早说过了,你又不是我。“纪寻敛起笑容:“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吗?你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他说话的逻辑有些混乱,江酩直觉这是受了刺激的表现,他不知道江樵对纪寻做出了什么事,也无法判断纪寻究竟想起了多少,是全部,还是仅关于婚礼的那部分。
如果是仅关于婚礼的那一部分,那实在是最糟糕不过了。
那件事给纪寻留下的只有伤害和绝望。
如果他只想起了这些伤害与绝望,而对美好的事情丝毫印象也无,那便是一个心理强大的人也未必能撑住这种打击。
他早就悔恨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遇上纪寻,如果过去六年小寻是和自己在一起,那么今天这一幕就绝不会发生。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纪寻的悲剧,早在认识江樵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可纪寻这样好的人,不该是悲剧收场。
江酩极力挽回着:“小寻,我现在信了,我现在信了!你过来,你到我怀里来,让我抱抱你,好不好?我带你回家,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你困了吗。我带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纪寻确实困了,他站在风里,听到江酩的话,便只想立刻闭眼睡过去。
他清晰地记得江酩前天晚上说的话。
“自欺欺人,是挺没意思的。”
他重复了江酩的这句话,算是回应,而后便顺从着身体的本意,不再反抗疲倦,这股困意来的太猛,他无力攻克,只闭上眼睛,倒下去。
身后是海,无尽的海。
江酩就看着纪寻软绵绵的摔下去,噩梦重演。
但这不是梦。
他疾步冲上前,拉不住纪寻,他就一同跳入海里。
纪召庭赶来时,恰好看见两人相继摔下去的一幕,他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跑到陡崖边时,只能隔着高处看见海里翻腾的水花。
有那么一瞬间,江樵也想跳下去救个人,好让纪伯父看看自己对纪寻的真情,但一走到崖边,就被那高度和海浪吓退了胆。
比起爱纪寻,他还是更爱自己的命。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纪寻又跌入梦境之中。
不同的是,这次的梦虚幻浪漫,他明明周身被海水包裹了,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睁开眼,误以为自己掉进蓝宝石里,他可以透过剔透的海面,看到天上的太阳,甚至可以在海里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就算是长眠于此,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他这样想着,便打算闭上眼睛好好再睡一觉,什么时候醒,是他不想思考的问题。
可就在这时,海里的平静被打破,有人闯进了这一方秘境,在未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擅自搂住他的腰,还妄图把他带出海水。
他潜意识里,是不愿意的。
他不知为什么,有些惧怕外面的世界。
可他反抗不了。
那臂弯结实有力。
他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
他就这样任由自己被捞出了海面,一出海,炙热的太阳就几乎吞食了他的全部意识。
梦中的纪寻想,也许自己是一条鱼,一离开海水,就会被晒死。
他都要乐观地接受自己的悲惨结局了。
偏偏有人还妄图抢救自己。
他的心口被按压,一次比一次重,可他还是无法呼吸,无法睁眼,意识散得跟海草一样,抓不住,理不清。
他真想跟那个企图救自己的人说清楚。
我是一条鱼,我只有回到海里才能活。
可那个人太固执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看来是徒劳的救治却起了效果。
有空气瞬间涌入身体里,心脏似乎也活了,他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很微弱。
一下一下的,带着节奏,像是催眠曲一样。
他又要睡着了,却又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那人在哭,似乎很绝望。
纪寻嫌吵,但看在对方哭的份上,也不打算责怪。
他这条鱼,离了海水,似乎也能活。
所以他试着睁开了眼睛,很吃力,阳光依旧耀眼,晃得他视线模糊。
他只能勉强看见一个人的轮廓。
他眨眨眼睛,看得清楚一些。
这人他见过,是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很小,也是这副场景,只不过,他的手边,少了一只极富求生欲的乌龟。
那只乌龟,可别不是又跑回海里了?
纪寻想,做人真难,连一只小乌龟都抓不住。
他这样想着,又睡过去了。
江酩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见着纪寻又歪头晕过去,原先就没收住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海岛的救护设施不好,纪召庭一通电话,派了直升机过来。
纪寻坠海昏迷,第一时间被送进了市里最好的医院。
抢救两个小时后被推出了急诊室,江酩在听到医生说出“脱离危险”四个字后,骤绷的一根弦才断了。
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的身体终于垮了。
纪召庭在目送纪寻进了特护病房后,转身才发现江酩已经倒地上了,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带着海水的咸腥味。
纪家的医院从不住外人,江酩是第一个获得这项特权的。
他醒过来时,身边只有庄驿一个人守着。
“江先生?你醒了?”
庄驿按了床头铃。
“要喝水吗?”
江酩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懵然的问到:“这是哪里?”
“医院啊”庄驿说。
“小寻呢?!纪寻呢?!”
“纪少爷没事,你忘了,是你把他从海里救出来的。他没事。”庄驿把一杯温水递给江酩,提醒他说。
江酩没有接过水杯,而是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