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艰难无比, 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裴敏赌不起。
中秋的夜风已有些凉意,清辉洒落庭院, 皎洁如洗。跛脚的猞猁慢悠悠走来,在贺兰慎脚边躺下, 呜嗷打了个哈欠。
贺兰慎伸手摸了摸猞猁的下巴, 低声问:“你打算如何?”
裴敏‘唔’了声, 道:“还没想好。”
贺兰慎垂着眼,安静道:“若有需要我的地方, 裴司使尽管开口。”
月色西斜,藏入浮云之间, 庭院中的清辉黯淡了一瞬, 裴敏的眼中也落着一层捉摸不透的阴影。她的眸子是比夜色还浓的墨黑, 凑上前问:“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贺兰慎‘嗯’了声, 没有丝毫犹豫。
浮云散开,月光倾泻, 裴敏想了想,又道:“若我要做的是过分的事,会伤害到你呢?”
“你不会。”贺兰慎捏了捏猞猁的尖耳朵,侧颜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平静。
“这般相信我?”裴敏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石阶上, 将因酒意上涌而沉重发烫的脑袋轻轻搁在贺兰慎肩上,闭目道,“话说,你是何时察觉自己喜欢上我的?我以为你这样的人会永远将心事埋在心底,却为何好像没有一丝挣扎,就接受了自己动了凡心的事实?”
贺兰慎一顿,良久侧首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曾挣扎过?”那彻夜誊写的清心经文,早已堆满了整只箱箧。
轻而低沉的语气,令裴敏心尖儿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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