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细枝末节,他又怎能坐到人上人的位置?
从一开始,他和裴晏的选择就不同。站在一代君王的立场上来说,孰对孰错,苍生的格局究竟在何处,傅箐没有办法判别。
但她确实是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她一直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金科玉律。若这会儿死的是旁人,她只怕眼泪都不会掉落一滴。这可能也是上天对她的冷漠的惩罚,当一事真正关己之时,方才知道,原来旁人的高高挂起是这样令人痛彻心扉。
先前问裴晏的问题,其实可以原封不动地抛还给自己。
一条自己人的人命值当,十条人命不关己事的人命就不值当?
“卿儿姐姐、三郎,我寻你们寻了好久!”身后传来赵宁蓉的声音。
傅箐转身一看,这赵宁蓉,眼睛肿泡着,想必是哭了很久。不知是为谁而哭,是为了这些在傅箐看来穷凶恶极,在她看来却只不过是扯着母亲衣角要桂花糕的小孩,还是为了阿环这样无谓的牺牲品?
她静静地注视着赵宁蓉,第一次,在真正意义上,感到相形见绌。
“卿儿姐姐……你、你身上……”赵宁蓉指着她身上的血痕错愕道。
“信王殿下带蓉儿回去罢。这不洁之物,还勿让殿下和蓉儿脏了双目。”傅箐经赵宁蓉一提醒,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血痕,逐渐平复心情,硬挤出一个笑容。
裴桓面上又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才好不容易显露出来的脆弱之处,现下又将自己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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