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是23:35。
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即将暗去的时候,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忽然想给邵鸽打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好一会儿,邵鸽始终没有接。
想想也是,已经这么晚了,小鸽子大概已经玩累睡着了。
顾奈认命地爬上这张于她来说奢气过重的大床,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管它呢。
来都来了。
隔壁传来尖叫时,纪修刚挂了妈妈的电话。
紧接着就是他的房门被敲响。
纪修不得已起床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惊慌失措的赤足少女。
大抵是从床上直接跳下来的,她的足弓因惊恐而紧绷,十个圆润的脚趾抓着地面,趾尖泛白。
纪修皱眉看她,她略带哭腔解释:“那个房间,好像有‘脏东西’……”
语气因毫无根据的猜测显得十分虚弱。
但纪修冷冷说:“不可能。”
虽然他家是乡下的老房子,但奶奶一向注重防鼠患。
见他不信,顾奈只好强调:“都从我脸上爬过去了!至少有那么大一个!”
原来不是老鼠。
“你说蟑螂吗?”
那就更没可能了,他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几年,从没见过蟑螂。
顾奈眼神犹疑,因为关着灯,其实她也不确定那个诡异的生物究竟是什么。
纪修双手抱胸,冷静得不像是头一回碰上这么滑稽的事。
他一副看穿她的小把戏的神情,凉凉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顾奈下意识瞄了眼他的房间,可纪修不带一点温度的视线,让她直打退堂鼓。
纪修看出苗头,毅然决然地转身拒绝:“你想都不要想。”
顾奈追上前解释:“你别不信啊!是真的!我一关灯它就跑出来了!我们换房间!”
纪修关上房门:“你想得美。”
顾奈半个身子探进门内:“你不是不相信我说的吗?既然这样,你去睡那间又有什么关系?”
男生没好气道:“我认床。”
顾奈想了想:“我给你钱!一百块够不够?”
“???”
挨了一记眼刀的顾奈缩缩脖子,复又大着胆子要挟:“不换吗?那我回学校就告诉大家学长你怕蟑螂!”
男生怒而拉门,只是他还未上前拿人,就见对方逃窜时一头撞上了新粉刷的南墙,继而发出一声惨叫。
冲劲太大,额头甚至留下了一个粉白的印子。
蠢透了。
奶奶披着外套站在楼梯口打了个哈欠,声音如一缕呛人的烟往上飘:“你们两个一晚上就没消停过,是要打仗吗?”
乱萤飞止<英年早婚(1v1,肉)(跳舞鲍)|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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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奶奶,我房间有‘脏东西’!”
顾奈揉揉脑门上的包,第一时间告状。
由于过于害怕,她连回房间拿拖鞋都不敢。
“所以你就跑到我孙子房间里去了?”
“奶奶!”
顾奈委屈巴巴地趴在楼梯栏杆上,疼得眼含两泡泪。
“奶奶,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老人家没理她,只问:“你说屋里有什么?”
“有蟑螂……”顾奈小声嘀咕。
奶奶没好气,“它能吃了你啊?”
是不会,可是很恶心啊!
“奶奶,我去客厅睡吧。”
“你是客人怎么能睡沙发?”
“那让您大孙子睡沙发,我睡他房间?”
奶奶反问:“你也好意思?”
顾奈看了眼身后的凶神恶煞,咬住下唇,我好意思啊,很好意思。
但奶奶说了:“不许娇气,早点睡,明天给我走人!”
不多时,楼下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求助无果,顾奈再度看向纪修,并在对方关上房门前钻进了他房间。
先到先得,她不由分说掀开床单钻进被窝,并得意地朝他做鬼脸吐舌。
她哪里知道,纪修完全不憷她,房间是他的,床也是他的,他哪里会怕她呢?
“喂!你怎么进来了!”
顾奈滚到床另一边质问。
纪修冷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也是哦。
但是顾奈坚持要培养学长的绅士风度,隔着被子搡搡他:“你去隔壁睡啦!”
纪修懒得理她,定力十足。
这种时候就要比谁脸皮更厚了。
人嘛,既然食五谷杂粮,就有屁股决定脑袋的时候,顾奈也不例外。
她手一上来就钻进了纪修睡衣下摆,一把捏住了他的腰肉。
除了远在英国的姐姐,顾奈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顾奈年少失母,父亲忙于工作,她有一半时间与姐姐长大,一半时间与哥哥生活,与堂兄堂姐的感情很亲厚。
对付哥哥赖床不起,顾奈一向有自己的策略。
但纪修俨然是和她哥哥完全不同的物种。
哥哥这几年犯懒不肯运动健身,腰间已然生了懒肉,每当他赖床不起,顾奈伸手那么一抓就能抓到一把。
但纪修不同,纪修他腰上没有肥肉。
……
场面有点尴尬,顾奈讪讪地想收回手。
但纪修没让。
纪修一把制住那只胡来的手,回首瞪视顾奈:“你要床,还是要脸?”
“我要床。”顾奈认真。
反正她坚决不和神出鬼没的“脏东西”共处一室,那还不如杀了她。
纪修一脸不可置信,为小看她了自我反省了三秒。
本来换个房间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她非要表现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他突然就不想谦让了。
他想了想,关掉灯说:“行吧。”
说着当即撒开她的手,背对顾奈拉上被子裹住自己。
轮到顾奈傻了。
她干巴巴地收回手,双手抱胸看着男生的蝴蝶骨像清晰的山脊一样沉缓地起伏。
客厅里的西洋钟一阵磕哒磕哒,然后敲了一声。
一点了。
顾奈那颗不肯睡的脑袋突然冒出一句诗词。
“隔岸垂杨青到地,乱萤飞又止。”
有一年,姐姐带她去日本旅行,她们因为贪玩错过了返程的末班车。
姐姐一向很有主见,不慌不忙地拿出睡袋,就地扎营。
夜晚湿润黑沉,树林深处总传来窸窣声,时近时远。也许是树叶在空中接触,也许是小动物在刨食。
她在山野之中静静地害怕着,每隔十分钟她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