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你的那个镇南王府。对我下手的,是王府中的一个幕僚。”
柳安安沉默了。
闻萍儿却鼓足了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得知对方的身份,我当时还以为,是不是他们想要抓了我,来威胁兄长。”
柳安安顺着这句话,也才想到这一层。
是啊,抓闻萍儿的时机,可不就是闻君和已经在战场,接连获胜,让镇南王和平西王屡屡战败的时候吗?
是因为这个吗?
柳安安迫切地想知道真相。
闻萍儿说,当时以为……难道不是吗?
“结果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闻萍儿苦笑了声。
“我一个养女,素来与兄长关系并不亲近。我何德何能,能威胁到兄长呢?”
“是我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太重了。还好,人家替我打破了我的幻想。”
柳安安心乱如麻。
不是为了威胁闻君和,那是为了什么?
闻萍儿与镇南王府素来没有任何联系啊!
柳安安:“……他们抓你,到底为了什么?”
闻萍儿却沉默了。
半响,她转而问道。
“你和镇南王,关系可好?”
柳安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响,说道:“义兄只是义兄,我从小与义兄见得少,说来比寻常人家的堂兄弟关系要淡一些吧。”
“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
闻萍儿低语:“可是我知道,你该是不会骗我的。我该信你的。”
柳安安有些犹豫。
难道说,闻萍儿被抓是因为她?
为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她和闻萍儿之间的那点小摩擦,让义兄出手帮她教训人吧?
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义兄从来都不会在意这种事,更不要提,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造反上,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倒是羡慕你。”
闻萍儿叹了口气。
“同样是养女,你的义兄和我的义兄相比,你的义兄更疼你。”
“你说,为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呢?”
“你是闻家的亲女儿,出身高贵。还是镇南王府养大的,刚及笄,就嫁给了陛下。虽然只是一个美人,可是后宫中没有别的妃嫔,你受着陛下独宠。”
闻萍儿越说越困惑。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我也是养女,可是我要小心讨好祖母,小心讨好二婶,还要讨好堂兄们,就算如此,除了祖母偏爱我两分,二婶见了我,每次都还要问我是谁。堂兄们甚至与我不曾多说过几句话。在闻家,我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柳安安语塞:“……”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天下来,身子变得这么脆弱不得了吧。”
闻萍儿不需要柳安安的回答,她只是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镇南王府的人绑了我,把我关在地牢里,对我用刑,打我,冻着我,不让我不让我喝,还给我喂药。”
“那个疯子还想把我淹在水里弄死,我那天真的差点就死掉了,我昏迷过去时,他才松手,说我虽然是个废物,到底还有一点用,先不杀我……”
闻萍儿越说语速越快:“我当时哭着求他,无论什么可以利用的我都可以,不要杀我,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很丢人吧,我也是闻家养大的女儿,可是我那个时候,却怕疼,怕死,在叛军的面前跪着求饶。”
闻萍儿死死咬着下唇,血顺着她的唇流了下来。
柳安安心中叹了口气,有一股气堵在她心头,让人闷得慌。
她什么都说不得。
她没有遭遇那个场景,没有被人险些杀害,不知道当时闻萍儿心中的恐惧,她什么都说不得。
只能笨拙地说一句:“别怕啊,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
闻萍儿摇摇头,她抬手抱紧自己,整个人都不安。
“我无时不刻不觉着,我在被打,我马上就要死了。他们要杀了我,要把我切成片。我不敢闭眼睛,不敢睡觉,做梦都是那间地牢,烧红了的烙铁……”
柳安安听不下去了,别过头去。
怎么会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十五岁的女孩!
将一个刚刚成婚的少女从新婚之夜骗走,关在地牢无尽折磨。
这些人,真的是镇南王府吗?
真的是那个她长大的地方,她一直信赖的家人,做出来的事情吗?
她回眸看了眼闻萍儿。
消瘦的闻萍儿,苍白得脸,没有血色的唇,还有她漆黑失去光泽的眸子。
她原来被折磨了那么多天,难怪身子虚弱成这样。
柳安安心里也难受。
“没事了,萍儿,你已经逃出来了。”
柳安安一愣。
等等,闻萍儿是自己逃出来的吗?
闻萍儿低着头。
“……我没有逃出来,我一直都在地牢里。”
柳安安微微睁大眼。
“他放了我。”
闻萍儿苦笑。
“我一点用都没有,我根本不能从他们手中自己逃走,哪怕放了我,我连路都走不稳。”
“我是不是个废人?”
柳安安摇头。
“别这么说……”
任何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女遇上这种事,都会吓破了胆,身心受挫。
“你会回闻家吧。”
闻萍儿忽地又换了一个话题。
牛头不对马嘴。
“你想回闻家吗?”
柳安安只能看出这个时候的闻萍儿状态很差,她顺着她说:“想的。”
闻萍儿终于笑了。
“我给你说,我住得院子外面,种了一大片的迎春花。我可喜欢了。一到春天的时候,嫩黄嫩黄地,看着就舒服。”
“我院子外头还有一颗桃树,春天有桃花,快到夏日的时候,就能吃桃子了。我小的时候,经常让嬷嬷带着我去摘桃儿吃。可甜了。”
闻萍儿说着,笑得很开心。
“祖母的院子里,有一棵常青松,长得特别大,我喜欢在下面打盹儿。”
“兄长的院子我没有去过,我只知道他院子外头,空空的,要什么没有什么,兄长什么都不种,他嫌懒得看。”
柳安安也跟着勾起唇角。
“很有趣。”
“是啊,”闻萍儿又兴致勃勃说道,“我快出嫁的时候,二婶也帮着我绣嫁妆。但是二婶不会女红,她绣了一条帕子,绣了两个月,帕子上全是线头。”
柳安安也跟着笑出了声。
“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闻萍儿笑着时,脸上有了一丝红晕,多了那么一点点的鲜活。
“我夫君,相见时,不是我第一次见他。我去岁就见过他了。去岁春天,我跟着三郡主去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