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背,说:“可是你有我啊”
他说:“我会一直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不会是一个人。”
父亲葬礼的时候他硬撑着没有哭,现在听了这句话,眼泪却突然被开了闸一样。人在找到依靠后总会不自觉的变得脆弱不堪,他辛苦伪装的坚甲银胄在这人面前土崩瓦解,所有的悲痛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
陆奕卿一直呆到了下午,他先替靳夫人做了一些简单的身体检查,靳衡带她看过医生,花了不少钱,拿的药却效果甚微。他手上的钱没剩多少了,靳衡头一次为自己没钱伤脑筋,风口浪尖,他知道自己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但至少可以去工地搬砖,做些力气活也能有点收入,但是母亲这种精神状态,身边根本离不了人。
他陷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僵局。
他站在一旁看着陆奕卿温声温语耐心十足的与母亲交流,引导她说出哪里不舒服。
他承认这两个星期里怨过他,家中巨变时他给陆奕卿打过好几个电话,全都是关机提示,他以为陆奕卿也和别人一样,见风使舵,走得一声不吭。但是那一屋子的礼物与蛋糕又让这个想法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他本能的相信他有苦衷,只要陆奕卿解释,他就愿意听就愿意相信,听到真的有内情后,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兴。但高兴之后便是无尽的担忧。
他自己跌到了深渊谷底,却从没想过要陆弈卿和他一起受难。
“阿衡,你别担心。”陆奕卿给靳夫人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后说:“伯母除了精神有障碍外应该没有其他的健康问题。但是她吃的那些药似乎作用不大,她可能需要更深入的检查。我想最好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一次系统的精神评估”
靳衡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要害,但他却摇摇头:“不能去医院。”靳家的事情还没过去,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靳衡不能再让母亲受到刺激了,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奕卿明白他的考量,又想了个办法:“我请院里精神科的专家来一趟好了。你放心,都是我信任的朋友。”
靳衡这才点头答应。
天色不早,这一带人员混杂,靳衡怕陆奕卿太晚回去不安全,也担心他会再次被家人责骂,便想让他先回家去。
陆奕卿没有拒绝,走至门口时和靳衡说他想要一把这里的钥匙,靳衡答应下次见面给他配一把。
“是不是忘了做什么?”临走时,陆奕卿戳了戳自己的右脸蛋对靳衡说。
靳衡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他像以前出门时一样,搂着陆奕卿给了他一个告别吻。
陆奕卿反抱住他,热烈的回应这个亲吻,分开时,他还赖在靳衡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心刨给他听:“我喜欢你,阿衡,很喜欢很喜欢,你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靳衡的手搭上他的腰低低的应声:“嗯。”
“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推开我。”他说:“你不要怕我会吃苦,你要知道,和你一起吃的苦于我而言都是甜的。”
CP10(往事)
回到陆宅已经是傍晚的光景了,陆弈卿没有从正门进,而是从老管家给他留的小门溜进家里的。
管家看着陆弈卿长大的,一直把他当孩子对待,不算过分的要求他都会满足,陆弈卿求了他几句他便心软了,答应二少爷瞒着家里人,还给他开了花园的小门。
陆弈卿问:“我爸没发现我出去了吧?”
管家答:“先生和大少爷今天下午都出去了,太太约了人去挑珠宝,也没在家。”
陆弈卿松了一口气,与老管家道了谢。
路过厨房时,请来的厨师正在准备今晚的晚餐,陆弈卿挽了袖子,与做菜的王师傅说他想学几招,王师傅自然不敢拒绝,现做现教。
吃晚饭的时候,陆弈卿因为心虚,一直埋头吃饭。好在父母和兄长都没有起疑,也没有问他去做什么了。陆安政偶尔与陆弈川低语几句,陆弈卿留意听了,大概是关于市长换届的事情。
他握着筷子数着饭粒,心里有些不舒服,父亲与靳伯父是世交好友,但靳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没有表现出一点,那怕是一点点的难过,这两周外面翻天覆地,而家里却还是风平浪静的过着舒心日子,母亲甚至有闲心去珠宝行挑首饰。
这些事情陆弈卿并没有多少话语权,在他第二性征还未显现时,陆安政是有意要把他带到政途中去的,但最终没有成功,一是陆弈卿没有兴趣,二是,陆弈卿分化成了omega。
omega成不了大事。
这是陆安政的看法。
比之精明干练能当父亲得意助手的陆弈川,他在这个家里,并不是被重视的存在。
他原本想询问父亲能否帮帮靳伯父,也明白现在是敏感时期,这个请求不可能被答应,但他还是想试着提一下,这似乎是唯一一个能为靳家争取一丝生机的机会。
还未等他开口,陆安政先将他叫到了书房。
母亲和兄长也在。
陆弈卿进门的时候,能感到一丝压抑,只针对他的压抑。
陆安政坐在椅子上,桌前铺了一张宣纸,上面书了四个字:“运筹帷幄”。墨迹未干。
他放下毛笔,对陆弈卿道:“你与靳家的婚约不作数了,日后不许再与靳衡来往。”
“怎么就不作数了?”陆弈卿急道:“父亲,当初订婚约的时候您没有问我愿不愿意,现在要悔婚,您也没有来问我的意愿,我是您交易的一件工具吗?”
“弈卿!”陆弈川道:“你怎么跟父亲说话的?!”
陆弈卿稍稍平复了语气道:“那么总该告知我原因吧?”他其实猜到了一大半,但现在只想从他们口中亲自印证。
靳夫人道:“靳家被查封了,儿子,你还不知道吗?”
陆弈卿反问道:“是吗?我还真的不知道,不是你们把我的手机电脑都没收了吗?”他忽然意识这其中可怕的关联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质问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还是说,你们是故意把我关在家中?靳家的事情,和您有关?”
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为什么哥哥不惜用药也要把他带走,为什么那两周会被关在家里什么消息都得不到,而就是那么巧,靳家在那两周的动荡中彻底覆灭。
“你在胡说些什么?”陆安政将毛笔扔到砚台上,动了怒:“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靳瑞华做的那些事情迟早有一天要败露,我听到了消息,提前让你哥把你带回家来,免得你受靳衡的牵连,我这难道不是为你好?兔崽子!翅膀还没硬就敢胳膊肘往外拐,你别忘了,生你养你的人是我,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