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吗?”陆弈卿说。
“没有,你进来吧。”
“那麻烦你了,谢谢。”
他走进了屋子,看见躺在地上的行李箱,了然于心,一句没有多问,径直往书房走去,却没有找到他放在这里的三本书。
那是父亲给他买的,他想自己就算什么都不要,这三本书也是要拿走的。
“你有看见我的书吗?”陆弈卿问跟在身后的靳衡。
“额...你等一下。”靳衡走回客厅把行李箱打开,顶着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把那个小盒子打开了。
拿出一堆陆弈卿熟悉无比的小物件后,那三本书才被靳衡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我以为你不要了才...”靳衡将那三本书递还给陆弈卿,尴尬的解释。
陆弈卿把书抱进怀里,然后笑着说:“我也就只是来拿书的,其他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
靳衡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把小物件又装进了小盒子里。
他心虚得不行,总感觉自己是在别人眼皮底下做了一回小偷。
等他收拾完站起身时,才发现陆弈卿站在旁边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靳衡想起上一次与他见面并不愉快,这回便主动关心的问:“身体好点了吗?”
“很好。谢谢关心。”
靳衡看他憔悴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是很好的样子:“我让医生给你做了身体检查 他怎么说的?胃病呢?还有反复吗?”
陆弈卿都快忘了这件事了,想了想每天五十几个骚扰电话里没有医院打来的后,才说:“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他掏了两张100块的现金递到靳衡手里:“上次你帮我垫付的医药费,还你。”
“...不用还。”靳衡没接。
“要还,我不喜欢欠人东西的。”陆奕卿把那两张钱塞到靳衡手里了。
靳衡看了一眼手上的纸币,才犹豫着说:“我这次去了美国可能不回来了。”
“嗯。一路顺风。”
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道冰墙,说什么都是冷冰冰,一点温度都没有。
靳衡烦躁的掏出了一根烟,打火机把烟点燃了陆弈卿才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别抽了。”
靳衡不听,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白烟,心里头这才顺畅了点。
他提了行李箱,准备要出门了,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和眼前这个人嘱咐,但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口,跟被烟堵住了一样。
心中长叹,就这样吧。他知道自己和陆弈卿之间是不会有好结局的,那么最好各自安好。
他出门的时候陆弈卿没有一起走出来,而是看着外面密布的乌云开口道:“靳衡,我能不能在这里避避雨?”
靳衡身影顿了顿,在一起后,陆弈卿几乎从来不唤他全名的,上一次这样叫他还是三年前在那通电话里他哭着说“靳衡,我给你三秒钟,你把刚刚说的那些话收回,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今天他很平静,与身后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对比相衬后,更是静得可怕。
他心中涌出了不好的预感,却又迅速的掐灭了。许多年后,靳衡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相信那一瞬间的直觉。
“我没带伞,雨停就走。”陆弈卿说,他甚至还笑了一下。
“可以”靳衡掏出一串钥匙放到桌子上:“房东晚上9点多会过来拿钥匙。”
“谢谢。”
靳衡拖着行李箱走至门口,又不放心的回头:“雨下大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叫人来接你。”
他说着掏出手机要给谢定澜打电话,但却有电话先打进来了。
靳衡接起,莱炀在电话那头说车已经停在楼下等了,让他尽快下来。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陆弈卿,对方笑着回望他,眼里蒙着一层薄薄的雾,与他说:“后会无期”
CP40(往事)刀
靳衡下楼看见莱炀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后面还跟着两辆。
他撑着伞回头望了一眼夜幕中亮着灯的房子,直到人催了才坐进车里。
“小题大做了。”靳衡看着后面紧紧跟着的两辆车说。
“我怕那伙人还在跟着你,到机场就安全了。”莱炀说。
陆奕卿后脚跟着下了楼,他去车库取了靳衡的车,然后开上了去机场的另一条路。他不知道,自己若是走晚一刻,便会连门都出不来。
雨有下大的趋势,但这条路偏,车流到了夜间更是少。因此陆奕卿能很快察觉到路上突兀出现的四五辆车,他们紧紧尾随着,丝毫不遮掩其意图。
在后车快要追尾的前一刻,他踩了油门,把后面五辆车甩远了。
谢定澜接了靳衡的电话来了小区,上了楼就发现了不对劲,靳衡房间的门大开着,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手上拿着把钥匙,头被人砸伤了在流血。
谢定澜蹲下来拍拍房东的肩膀,人没有恢复意识,他先打了120。
然后走进屋去找陆奕卿,屋里一片乱,像刚刚被人洗劫过一样。
有另一伙人来过这里。
他知道出事了,找遍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没看见陆奕卿的身影。
还好,没看见人至少说明奕卿没有和那伙人碰上面。
至少应该是安全的,也许他早就先回家了。
谢定澜冷静下来,给靳衡打了一通电话:“出事了,你家里被人闯进来过。”
靳衡立时紧张起来:“陆奕卿呢?你接到他了吗?”
“我没看见他的人,应该是提前回家了,我会去确认他的安全。”谢定澜说:“你要小心,他们可能跟上你的车了。”
靳衡转头看了后面两辆黑色轿车,都是自己人开的:“没有,我没开自己的车。”
“可是我在停车场也没看见你的车。”谢定澜警觉起来:“谁开走了?”
靳衡倒吸一口凉气,话都说不连贯:“你...你去物业查监控。查到了马上告诉我!”
十分钟后,谢定澜打电话告诉他,取走那辆车的是陆奕卿。
一条银线似的长蛇小道,在雨中,隐而复见,断而再连。
上面疾驰过数辆车,溅起一地水。
陆奕卿看着后面急追不舍的车辆,油门踩到了底。他只需要把这群人拖住就好,拖到靳衡上了飞机,一切就都会结束。
这条路再长,也很快就要到底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在马路上飙车还是人生第一次,只是一想起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便有心再放纵几分。
这时偏偏有人要来分他的心。蓝牙耳机自动接进了一个电话。
“你好,请问是陆先生吗?”
陆奕卿看了一眼后视镜分心道:“...你说。”
“这里是仁爱医院,一个星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