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放大至眼前,几乎是她眼底生出来的。
两双美目。
孟知语合上眼皮,满目的泪被眼皮挤出,滴在他的手指上。他手指捧着孟知语的脸,他低下头来,将方才从外带进来的北风,移交知语。他的柔软的唇,是生得很好看的,印在她脸上,也是极好看的。
他吻过她的泪,源源不断的眼泪。
孟知语轻轻发颤。
陈祝山伸出手,将她瘦小的身躯揽在怀里,听她无声地哭泣,正如外面无声地下雪。
她的背脊是单薄的,靠在他怀里都像一个小玩意。
腊月十二,是赵若疏的忌日。这一日落在史书上,是毫无踪迹的。
没有人关心她何时死的,她抱着胳膊坐在那里,坐了三天,终于明白,她母亲死了。她终于变成了一个人,一无所有的一个人。
陈祝山只是这么抱着她,什么也不做,他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相问:“他也这么抱你吗?”
怀里的人不会回答他的,她的睫毛微微颤抖,除以之外,一动不动。
陈祝山蹭了蹭她的额头,喉结滚了滚,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
名唤明月的宫女是新进宫来的,便被拨来了栖霞宫伺候温慈公主。她年纪最小,因而也倍受欺负。
炉中的炭火是不够一整夜的,须得夜半来添一次,添炭火的时候是不能惊动贵人的,因而这差事烦人。这差事落在了明月头上。
明月小心翼翼地进门来,临走的时候,就这么一抬眼,便看见温慈公主的床边,还有一双男人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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