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仲虔果然又喝得大醉。
不过他还是记得给李瑶英买了章阿婆家的千层酥。
瑶英接了千层酥,捧起一碗醒酒的蔗汁给他:“阿兄,我派人接蒙达提婆法师入宫,他已经来了,正给阿娘看脉。”
李仲虔含糊地嗯一声,仰脖一口饮尽蔗汁,往后一倒,躺在毡席上,呼呼大睡。
瑶英又气又笑,跪坐在他面前,拍了他几下。
没拍醒。
“每次都这样,答应得好好的,还是会牛饮……”
瑶英小声嘟囔几句,拧了热巾子,给醉酒的李仲虔洗脸擦手。
李仲虔平时金锤不离手,手上都是粗糙的茧子,双手掌心一道横贯而过的疤痕。
过了这么多年,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瑶英握着李仲虔宽大厚实的手掌,指尖拂过那道狰狞的刀疤。
这双手执笔教她写字的时候,还是一双瘦削的手,手指细瘦纤长。
那时的李仲虔沉郁温和,斯文端秀,每天跟着大儒读那些厚厚的书卷,能写一笔圆润劲瘦的篆书,还会画焦墨山水。
魏郡气候温和,春天时百花盛放,庭前李花如雪,桃杏娇妍。
微风拂过,阶前一地落英。
李仲虔写字看书,瑶英就在他身边毡席上爬来爬去。
一会儿看看廊前漫天的飞花,一会儿回头往书案上一趴,好奇地看李仲虔挥墨。
李仲虔抱起瑶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捉住她胖乎乎的小手掌,教她握笔。
他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教她画清雅的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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