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酒诚恳地说:“是啊。”
陈羁问:“大黄要是条黑狗呢?叫什么名字,大黑?”
林知酒点头。
“体型再小点就叫小黑?”
林知酒继续点头。
陈羁扬扬唇,笑了。
林知酒盯着他看。
这好像还是回来之后,第一次看到陈羁露出这样的笑容。
眼角眉梢都是化不开的笑意。
像是拂过一阵温柔的春风,所过之处生机尽显,万物复苏。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知酒莫名生出一种久违感。
刚好此时有电话打了过来。
是林老爷子。
林知酒立刻接起来:“喂,爷爷。”
林老爷子的声音传过来:“跑哪儿去了?”
林知酒说:“我在陈羁家呢。”
林老道:“回家来,浅舟来了,晚上咱们一块儿吃顿饭。”
“好吧,那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林知酒说:“我爷爷喊我回家吃饭。”
陈羁抬腕看了眼时间,离正常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林知酒摆摆手就要回家去,走了两步又倒回来。
陈羁以为她要干什么,结果只见林知酒凑近猫包,小声和里面安逸卧着的猫说:“我先回家了哦,咪咪,下周带我家大黄来和你玩。”
说完这句,林知酒这回是真的走了。
马尾随着她的步子在脑后一晃一晃,荡起来个弧度。
陈羁看了几秒,然后将猫包提起来,看着里面的布偶猫,他说:“别听她的,不给你改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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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酒回了家,问了赵叔才知道爷爷和谷浅舟在茶室。
她敲门进去,果然看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坐着品茗,嘴上还在说着公司业务。
林知酒进去,在下首落座,和谷浅舟一排。
谷浅舟给她也倒了一小杯。
“谢谢浅舟哥哥。”林知酒笑着说。
谷浅舟弯弯唇角,彬彬有礼:“不客气。”
林老爷子眯着眼睛,在这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才说:“浅舟,过段时间我打算让知酒跟着你学学公司的事,我跟她讲总嫌我唠叨嫌我烦,你们年轻人沟通起来或许会好,到时候你教教她吧。”
谷浅舟欣然应允:“好的爷爷。”
林知酒一口茶差点咽不下去,瞪着眼睛看向林老:“爷爷,你不是不打算让我进公司了吗?你又反悔了?”
“你要不想去我还能把你绑进公司?”林老悠闲地抿口茶,淡声道:“放心,就让浅舟教教你公司的事,没让你去上班,我这继承人也就你一个,你还能永远不学这些?”
林知酒蹙着眉,嘴巴都不开心地微抿着,两侧的颊肉鼓起来小小一块。
“好吧。”林知酒妥协了,又防患于未然地问:“我要是学不会怎么办?”
林老抬手就给她额头上敲了栗子:“学不会还要这脑袋干什么!”
林知酒呼痛,捂着额头,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愁得要死。
谷浅舟倒是笑着说:“别担心,也不难。”
林知酒:“对我来说比‘蜀道难’还难。”
林老不搭理他,对谷浅舟叮嘱道:“也不用给她教太细的,让她以后去参加董事会起码能听得懂一二就可以了。”
谷浅舟点头应是。
两人一来一往,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林知酒左看看右看看,低头叹气,她倒是也知道自己总得面对这一遭,就算能不朝九晚五去公司上班,有些事还是躲不开的。
她侧着脑袋,看了眼谷浅舟。
算起来他们也已经认识了十年了。
谷浅舟十八岁那年来的林家,他是林老爷子一直资助的学生之一,也是唯一一个大学开始被接到林家并被林老爷子一手培养起来的。
林知酒有时候觉得,是不是从好久之前,林老就已经预料到了她这颗小白菜根本不是管理公司的料,所以早早地给她准备了职业经理人。
毕竟从谷浅舟进公司那一刻开始,外面的人便都说他是林老专门给宝贝孙女培养的“宰相”。
三人吃了晚饭,林老让林知酒送谷浅舟出门。
自从进了公司,谷浅舟便从林家的老宅搬了出去,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住着。
林知酒对这位“宰相”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谷浅舟来林家的时候十八岁,大一。
林知酒那时满打满算也才十四,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围环境的原因,她那时候跟着孟觉陈羁和常昼,以及一个假小子似的路迢迢,能捣的蛋都捣过了。
一伙五个,个个人见愁。
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那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吊车尾。
林老摁着她脑袋让谷浅舟给补了一暑假的课。
林知酒也是那时候才和谷浅舟熟起来的。
“走走吧?”出了大门谷浅舟说:“你出国这三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她回国的次数少,谷浅舟又忙,确实没见过几次。
林知酒应允:“好,那,去湖边?”
早春的太阳落山格外也格外早,此时的天边只剩下些微淡色云霞,湖边的树看上去影影绰绰。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谷浅舟说:“算算时间,你也差不多毕业了。”
“是啊,我可算毕业了。”林知酒长舒一口气说。
谷浅舟弯了弯唇,酒窝浅浅的:“那就恭喜了。”
“谢谢。”林知酒道:“对了,爷爷说的那事,你可得给我放放水啊,你知道的,我最愁公司那些事。”
林知酒本以为这对于谷浅舟来说小菜一碟,他怎么教她怎么学这事,爷爷总不可能派个人盯梢似的看着。
放放水太简单了。
可她没想到,谷浅舟听闻后却说:“那可不行。”
林知酒:?
“董事长吩咐的,我都会照做。”谷浅舟在林知酒满脸问号中淡声补充。
“……”林知酒无语道:“就你听话。”
谷浅舟点点头:“当然,这也是当初董事长会选择带我到林家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