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吧?”
他这几日总是不能安睡,生怕边境有点风吹草动。
卫玄珝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下:“倻国国内皇位动荡不止,这时候应该抽不出时间来打仗,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枚兵符,放在卫玄琅手上:“你的东西,还你。”
隐壶关的调兵令符。
漆黑的玄铁令牌闪烁着幽寒的光芒,锻造精湛的令牌正面,一只苍鹰傲然远眺,似欲展翅腾空。
卫玄琅不紧不慢地收了:“大哥,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你缺钱了?”卫玄珝怔了下:“听说你翻修靖安将军府把陛下地泉眼都给占了?”
当大哥的还是要约束下弟弟的,他们卫家的子弟可很少行这种纨绔横行之事。
“隐壶关的军饷被户部克扣了两个月。”卫玄琅道:“又添了些马匹,来来去去的,就把我给掏空了。”
卫玄珝忽然笑了:“老四,你都开口了,大哥也不能不管,晚点你过来,我拿四十万两先给你救急,怎样?”
“谢谢大哥。”卫玄琅难得地笑了,墨眸尤为有神,看的卫玄珝亦是心惊,蓦地盯着他瞧了许久。
这几日京中已有人在他耳边吹风说卫家老四一回京就染上了断袖之癖,真真叫人瞧不起,百年武将世家,要完蛋喽。
他心头一沉,动了动唇道:“早些回房歇息吧,再过几日你娶亲,少不得劳累。”
年少谁人不轻狂,娶了亲生了子就好了。
***
喧嚣许久的夏夜总算沉寂下来,府中一片清净,只有打更的梆子声偶尔响起,在远远的长街上来回荡着,声声感慨似的。
看着手中的银票,卫玄琅的眼瞳中渐渐浮起一丝讥诮之色:“慕容耶,你亲自走一趟,把银票带回隐壶关吧。”
冷清的月光流转,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慕容耶正在打盹,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公子说什么?”
这是让他出京的意思吗?
“去了那边,暂且不用回来。”卫玄琅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眸中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告诉慕容亭,有什么可发财的法子,不要管太多,尽管用上。”
慕容耶脑子反应慢:“公子说什么呢?”
卫玄琅:“你只要把我的话带给他就行了。”
说起来是他的错,几年前刚到隐壶关时华彧和慕容亭都想了多种敛财之法,力劝他在边关弄个小金库,却被他以心术不正给训斥了,现在想来,后悔的真想给自己一剑。
朝廷算什么,简承琮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连他们兄弟的死活都不问一问。
慕容耶收好银票要走,忽然回过头来,鼻头发酸:“公子,属下要是走了,您就让华爷陪伴左右,千万别什么都自己干,属下想想就心痛。”
卫玄琅嫌他啰嗦,伸脚踩了慕容耶一下,痛的他哀哀直叫,当下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公子啊,属下是好心……”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 44 章
第 44 章
黎明起了小雨, 打在屋檐上,沙沙地轻响。
薛雍一觉醒来,朦朦胧胧中瞥见一个身影, 翻个身, 没理人, 继续装睡。
卫玄琅听到声响继续端坐着, 目光中光芒浮动, 却抿着薄唇不说话。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轻咳一声:“卫小将军不用善后吗?”
就这么把他从宫里带出来了, 好歹也要和简承琮那边打声招呼的吧。
“你想我怎样?”卫玄琅哑声开口。
难不成还要跑到简承琮面前跪着请罪吗?说他要护着这个人一生喜乐吗。
薛雍披衣起身, 来到卫玄琅跟前,轻声道:“我想你陪我。”
卫玄琅干咳一声,脖颈都呛红了, 抬眸的瞬间目光猝不及防地落在薛雍松跨掩着的脖颈上, 泛着瓷光的肌肤刺的他墨眸微眯,忙侧过脸去:“皇帝大约想把景臻的事抖搂出来, 正忙着造势,没功夫过问你,萧延哥哥。”
薛雍收起不正经脸色, 在他面前坐定了,眼角还留着刚睡醒的一片绯红:“卫小将军原来打听的这么清楚。”
平白捡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没那么好的事。
卫玄琅的眸色冷了几分:“宫里的探子传信说近来皇帝心性不定, 和从前不太一样,你知道吗?”
“有什么不一样。”薛雍道:“不过是厌烦了看别人的脸色。”
简承琮不可能坐在皇宫里头等那一杯随时可能送到嘴边的鸩酒,他要押上天下赌一次。
卫玄琅蓦地侧过头来, 亮的慑人的墨眸直视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道:“你上次进宫,除了去取醉春散外,还去做什么?”
薛雍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但比平时直爽很多:“我的人一直在追踪景臻,那几日,跟丢了人。”
郝宝荣莫名其妙地死在大理寺的刑狱里,有件事让他起了疑心,那就是上次卫玄琅忽然问起景臻的剑术师从的谁。
他不清楚。
他和景臻打交道的时间不算短,但这个人神秘的有点过了,动用多少手段都查不到景臻的师父是谁,这一点儿没法不吸引他的兴趣。
“他近来没怎么露面。”卫玄琅道:“你查出些什么?”
薛雍一怔又一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上次在宫里,我说的‘太子’一事你还记得吗?”
卫玄琅望着他,他也看望着他,默然注视良久,薛雍闭上眼眸,伸了个懒腰道:“就查到这些。”
“皇帝昨日召集群臣去御书房,为的也是太子的事情。”卫玄琅道。
薛雍脱口而出:“这么巧?”
卫玄琅眼神变的犀利起来:“那就是了。”
薛雍看着他不能再严肃的表情,忽然间觉得头大:“是什么?”
对着卫玄琅他脑子忽然有些钝了。
“景臻,就如你所查,该是皇子。”卫玄琅道:“皇帝把你留在宫里的寿皇殿内,一来是淮王的事,二来,他想试探试探我。”
薛雍不吭声地看了他一眼,蓦地站起身来:“你是说,皇帝想拿我试试你在京城的势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卫玄琅道:“从华彧进京那日起,我们就被皇帝的人盯上了。”
声音还在飘散,薛雍就有点烦躁:“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把你所有的人都摆出来吧。
卫玄琅:“……”
他也是才想清楚啊。
薛雍忽然抓了下头发,眼尾的绯红愈发明显,他皱了皱眉:“飞卿,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
怪他,一时不慎拖着卫玄琅一起入了彀中。
“你……不舒服?”卫玄琅听着他的声音有点虚,忽然转了话题:“药在哪儿?”
想他是早晨起床要服上一剂的。
薛雍盯着他一会儿,不说话。
“没了?”卫玄琅追问。
外头的天忽然转亮,天光投进来,和清冽的声音融在一处。
薛雍挑挑眉,手心紧紧地握着:“烦请卫小将军回避下,在下……”
他要去洗个冷水澡。
卫玄琅听着他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