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罪臣人头,被人偷了也没人在意。 沈砚心下大悲,顾不得会不会死,只是随着人流一起进了城。 回到了王府,却见门上已上了封条,他只好从后巷外爬树翻墙进去,果然四处一片狼藉,没看见人,只看见地上一片拖行的血痕。 足以想像当时的惨烈场景。 “爹”沈砚凄凄哀哀喊了声,像游魂一样四处乱逛,期待能看见一个活人,但平时热闹的王府,此时除了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竟什么也听不见。 他一声又一声悲切呢喃,没有回应。 沈砚最后走进了寒王平常和属下议会的大堂,却看见那正中的桌上放着一个包袱,沈砚心中疑惑,上前打开来看,发现竟是父亲的人头。 一时大惊,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呜咽着发出一声悲鸣,抱着人头痛哭了起来。 沈砚不敢在此呆得太久,忍着悲伤带着父亲人头出了城,在外面找了个山清水秀之地,给父亲堆了个坟,却不敢给父亲立碑。 “爹,孩儿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沈砚朝着土坟包拜了三拜,哭得肝肠寸断,一脸凄色的起身离去。 昨日富贵王权,今日落魄如厮。 沈砚竟未想到,自己有天竟也要体验那颠沛惨淡的人生。 可他从前不过一个娇贵公子,习惯了锦衣玉食,奴仆环绕,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如今无了寒王庇护,他又不能再回京城,却不知还能去哪。 梁煜 沈砚蓦然想到了梁煜,心中一阵激动。 父亲的人头,一定是他取下来的,他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如果不是与他一起去了白云寺,自己也会死。 沈砚冰冷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希图,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怀希望的去了白云寺。 询问了主持之后得知他已离去,不由大失所望。 “寒王府惊变,老纳已知悉,沈公子还请节哀。” 了空大师看他这失魂落魄样子,忍不住心生怜悯,又提个小包袱过来:“梁小友提前一个时辰离去,走时留下了这些物品,告知若沈公子前来问起,就将此物转交。” 沈砚本是失望,打开包袱一看,里面除了些衣物,还有些干粮和几张银票。 沈砚本来心中悲凉,这时却不由红了眼眶,紧紧抱着包袱,又问着主持:“了空师父,他就再没有交待别的么” 了空摇了摇头。 沈砚心再次沉了下去。 苦笑一声,只能抱着包袱默默下了山。 天下之大,他竟不知要去何处,他已家破人亡,再不是以前养尊处优的小王爷,甚至连普通的平民也不如了 沈砚心中酸苦,低头看着手中包袱,心中突然又有了目标。 他要去找到梁煜。 他怎么能这样扔下自己 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信,没人可依了。 这世上沈砚已举目无亲,他能投奔的人只有梁煜,虽然他知道他这样不辞而别就已表明了态度不想见他。 他若没了一个目标,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再活在这世上。 所以他一定要找到梁煜。 但沈砚实在不知道,梁煜若是离了王府,会去哪里。 他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的四处瞎跑,总之先远离京都,毕竟他与自己一样是与寒王府有关的人,不可能会留下在京都。 于是沈砚最先去了江南地方,这里是人杰地灵,是文人才子聚集之地。 兴许梁煜会来这里。 沈砚到了江南先找了间客栈住下,准备慢慢打听。 梁煜那样的人,光芒是隐藏不住的,不管他在哪里,不可能甘于做个平凡人,沈砚始终相信要找到他只是时间的问题。 沈砚为了打听梁煜下落,不得不结交朋友。 他生于豪门不懂节俭之理,不知理财之道,在江南各个名镇流转之际交了众多朋友,还如在王府一般,花钱一直大手大脚。 两月下来,身上所带数千两银票全给败光。 等到被客栈老板赶出楼,沈砚这才后悔先前不该瞎摆阔,只好去找那新结交的酒肉朋友帮忙,但世上总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 既是酒肉朋友,无酒无肉时自然也就不是朋友。 沈砚这才又看清了世上人情冷暖。 一时心凉如水。 身上无分文,竟连住处也没了。 这时已临近寒冬时节,沈砚无处可去,只得去找了间破庙住着,饥寒交迫之时,连入睡也极为困难 “爹”沈砚缩在破草堆里抱紧自己,在寒风里簌簌发抖。 忆起昨日繁华风光,今日落魄凄惨,竟有种梦一样的不真实感,可那彻骨的寒冷和饥饿却又将他拉进现实。 沈砚满心悲凉,无声泪流满面。 先是在伤心里想着父亲,后又在绝望里想到了梁煜,不禁又心酸又后悔,若自己在府里时对他再好些,他 也不会这样扔下自己走了吧。 想着又恨自己不争气,蠢得竟一下将银两全花光,只怕没找到他自己就饿死了 终于睡着后,沈砚又梦见自己回到了王府,一切没有变,他还是那个被人捧在手里的小王爷,爹爹也还 在。 次日被冻醒之后,梦中的幸福与现实的残酷,叫他心里一阵感伤。 “我不信我不信我一个大男人还能饿死不成”沈砚瞪着那外间已停落的雪,活动着僵麻的腿站了起来。 沈砚生性乐观,虽空闲时不免悲凉,但总还能知道自我调解。 所以他想去找个活干,像普通男人一样去找份工作,他有手有脚的要真饿死,才叫丢了爹爹的脸。 沈砚想得很天真,却发现在江南小城上找了一天,竟没有人要他。 他是个缺了只手的人,没人想找这样一个人干活。 连挨了两天饿,第三天沈砚终于在码头找了个干苦力的活,但他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做过粗活,自是不如别人。 咬紧牙关撑下来,一天背了几袋子货物,还不停的被工友嘲笑被工头谩骂。 此中辛酸,沈砚有那么一刻竟觉得,在这人世间活着受苦干什么,不如去死算了。 沈砚以前花钱如流水,从未自己挣过一分钱,此时才知这黄白之物好花不好得,一天下来不过得了几个铜板。 买了两个馒头回到破庙,吃完一躺下就没力气动弹了。 沈砚在码头扛了几天货,干得多吃得少,加上从小到大未做过这么多体力活,一下支撑不住病倒了。 夜里发起了高烧,全身滚烫一片,烧得他神智不清,嘴里尽说着胡话,总觉得自己可能今晚就要交待在这破地方。 迷糊之中,似乎听见了一声轻叹。 沈砚知道有人进了庙中,想睁眼看看,却竟没力气。 梁煜蹲下身,盯着缩在干草堆里的人,比着在王府的丰润娇贵,此时的沈砚脸庞已消瘦了许多,脸上通红—片,倒有些病态美。 梁煜捏开他嘴唇,将药丸喂进去。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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