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转身走了。
梁稷站在原地,盯着高沅渐行渐远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人都走远了,梁将军别瞧了吧!”
梁稷回过头,发现高淙与高淳不知何时也从殿中出来,身后还跟着恭恭敬敬的韩让。见梁稷瞧过来,高淙唇边露出一个明显幸灾乐祸的笑:“被我皇妹拒绝的感觉怎么样?”
他说着话,向前走了几步,凑到梁稷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的神色,而后微挑眉:“看起来也没有多失落,唔,想来也是,你又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才想要娶她,只是好好的如意算盘突然被打乱应该觉得很懊丧吧?”
梁稷凝神与高淙对视,而后道:“殿下虽然很得意,对于这个变故,也是意外的很吧?”说着,他露出一点笑意,“只是不知道殿下能得意多久呢?”
高淙轻哼了一声:“算了,本宫今日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
说完,沿着长阶而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稷看着他走远,回过头看了一眼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高淳,低低开口:“不是他。”
高淳抬眼与梁稷对视,而后点头:“起初我是怀疑过,但仔细想想,依着皇妹的性格,并不会轻易地被谁威胁。皇兄若是在此事上做手脚,闹到父皇面前反而于他不利。”
梁稷道:“殿下也不相信公主方才在殿中的话?”
“皇妹不想嫁于你或许是真,若说她对荣焉一往情深,未免太让人意外。”高淳沉吟道,“无论如何,此事既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嗯。”梁稷应了一声,“走吧。”
高淳应声,回头看了一眼几步之外守在殿门外的韩让,轻轻点了点头:“今日劳烦内官了。”
韩让忙道:“殿下客气了!”
梁稷也回头朝着韩让点了点头,视线转回到高淳身上,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口道:“殿下身上这个荷包从前没见过。”
高淳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轻轻笑了一声:“内人相赠,说是才学了一种针法,就绣了个荷包给我。没想到容之还关注这些。”
梁稷微侧目,刚好瞧见韩让也往那个荷包上望了过去,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瞧着上面的图案新奇别致,随口问问。倒是殿下与王妃举案齐眉,情真意切,让人艳羡。”
高淳伸手在那荷包上轻轻摸了摸,面上露出一点浅淡的笑:“走吧。”
梁稷用余光瞥见韩让一脸的若有所思,扬了下唇,起身走了。
转过年后,天气便暖了几分,但对荣焉来说却没什么影响,因为染病的缘故,他只能待在房内,守着炭盆度日。
房间内萦绕着清苦的药香,荣焉从瑞银手里接过药碗,皱着眉头犹豫再三,还是抬手将苦涩的药汁尽悉喝了下去,整个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原本就惨白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瑞银赶忙接过空碗,将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了过去,荣焉接过喝了两口,又吃了一颗蜜饯,神色才慢慢舒展开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瑞银伸手在他额上轻轻碰了碰:“这大夫的药确实好的很,烧终于退了。若不是昨夜公子非要爬起来写信,现在应该会更精神几分。”
荣焉微抿唇:“昨夜的那封信,你确定送到了太尉手里?”
瑞银瞧着他的神情,连忙点头:“我虽然久不在太尉府,但是相熟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专门跟他们确认了信是送到太尉房里我才走的,公子尽管放心。”
“那就好。”荣焉斜倚在床榻上,面上带着明显的病态,眼睫低垂,遮住眼底的神情,让人无法辨别他此刻的情绪。
瑞银小心翼翼地瞧了一会,忍不住问道:“只不过,公子为何会想到要给太尉大人送信,您与他,也有过交集?”
荣焉垂眸,想起了前世他与梁忠打过的几次照面,其实他们并未说过几句话,但可能因为梁稷在场的缘故,对上梁忠的目光时,他总会觉得莫名的心虚,就好像那双眼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也看透了他与梁稷的关系。
其实这种感觉倒也没错,陇城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他与梁稷一个是魏国的质子,一个是太尉之子右中郎将,明明该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却交往甚密,不知有多少人早就心存怀疑,只是他当时沉浸其中无知无察,不然到最后又怎么会……
“没有,”荣焉抬眼,“既然梁稷于我没有恶意,我也不会加害于他,你不用担心。”说到这儿,他微微停顿,“就算你不信我,太尉难道会与我联手设计他的亲子吗?”
瑞银微垂头,小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从未怀疑过公子,我只是想不明白公子有何事会要找太尉。”
“太尉为百官之首,又是圣上的心腹,我想在徐国立足,找他不是应当吗?”说着,他轻轻笑了起来,“至于有没有用,今日应该就会见分晓。”
二人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叩响,管事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苡仁小公子前来探望您。”
荣焉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管事将苡仁引了进来,荣焉坐直身体瞧去,才发现他身上居然背着一个药篓,不由诧异道:“你怎么还背着……”
“来探病总要带些东西嘛。”
苡仁说着将药篓放在荣焉床前,伸手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翻找出来,荣焉顺着瞧去,看见了人参、灵芝、雪莲等许许多多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药材,不禁瞠目:“你这是……把太子府搬空了?”
苡仁轻哼了一声:“这些都是我多年以来苦心搜集而来的,别说是太子府,宫里也未必找的齐全。”他说着话,目光从荣焉脸上看过,“我知道大夫肯定给你开了药,但你这么轻易就染了风寒,显然是气虚体弱,所以专程把这些拿来,你平日里好生补补身体才好。”
少年人目光诚挚,把自己平日里当做宝贝一般的私藏都摆到荣焉面前,竟没有丝毫的心疼。荣焉慢慢翘了唇,目光温柔:“都送给我,你舍得?”
“药材用来治病救人的时候才珍贵,若不然,跟山里的野草也没什么分别。”苡仁坦然道,“虽然我攒这些费了不少的功夫,若是能将你的身体养好,也是值得。”
荣焉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示意瑞银把这些药材都收起:“心意我收下了,我身体虽不算强壮,倒也用不上这些。”
苡仁撇嘴,在他床边坐下:“那你帮我收着吧,我懒得再把这些背回去。”
荣焉也不客气:“好,只要我在这府里住上一日,就帮你收着一日。等将来你回了徐国,我再找人帮你送回齐家,如何?”
苡仁原想答应,又摇了摇头:“才不要送回齐家,给齐柯的话,还不如放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