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揶他,鸭舌帽又拐去招惹旁边坐着的黑衬衫:“向南,你说咱们老大是不是太多心了,在咱们的地盘,他又是警察,我瞧他身手也不差到哪里去,至于派我们三个人盯点么?无聊透了…,我还是更喜欢…”
帽檐下闪过的眼睛亮晶晶的,灵巧的指节捏的咔咔作响。
一旁被唤作向南的青年冷漠道:“你有说这些废话的功夫还不如祈祷他在我们的时间段内别出事,否则你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鸭舌帽悻悻的撇撇嘴,翘起二郎腿:“……没劲,他能出什么事啊?最多就是给老大拦着那些不长眼睛乱扑上来的狂蜂浪蝶咯…,我猜这才是老大的本意吧…”
又等了一会,望向车窗外的鸭舌帽忽然道:“——哎哎,有辆警车出来了,……是狂蜂浪蝶?!!”
“什么狂蜂浪蝶?”
鸭舌帽目光紧追着车:“就是上回跟踪咱们季哥回家的那个警察啊!最后让方北绕掉了,是他开的车,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去啊…”
莫名地,方北心一沉,这时,有三五个附近住户从那条巷子口出来。
“老李这下要赔惨了!他家那栋楼还是去年新翻盖的,这下还谁敢租他家的房子?”
“听说死的还是个女学生!没结婚就生孩子,那小孩跟他妈的尸体一起在房间里被锁了好几天,都臭了才发现!”
“…造孽啊!没看见老李家那进去的几个小辈都吓成啥样了,还有刚才那个警察,不也刚进去就吐的昏天暗地,直接被人架走了!”
方北陡然推开车门,“谁被架走了?那警察长什么样?”
“…谁哦!就开车拉走了嘞!”那住户看他面色不善,又开口说:“…没看清,人挺高的,好像长的特别白!”
方北脸色沉的像掉进了墨水坛子,关上车门的下一秒便拨通了电话,这次不是易谦,而直接是江湛。
病房里,在案发现场突然开始剧烈呕吐的季秋寒进蹙双眉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按压着胃部。
“呕——!咳咳!咳!”
整个胃犹受再次攥挤,他偏头再次强烈的反呕起来,殷红的血丝混杂稀薄的苦水与胃液一同下落,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他胸膛起伏喘息,又跌回床上。
“季哥你再忍一忍,方斌已经拿检查报告了,医生一会就过来,先量一下温度。”吴储情急,拿着红外探测仪去测季秋寒的额头。
“别碰我…”
“季哥,医生说要看看你有没有低烧…”
不听他解释,温度计被突然扬起的手大力挡开,季秋寒喝道:“…我让你别碰我!”
火速赶来的方北在门口就听见季秋寒厉声呵斥,当即冲了进去,一把握住了吴储手中的温度计,“你没听见么?季先生说不要碰他。”
吴储诧异病房里忽然闯进来的三个男人,拧眉道:“你们又是谁?松开。”
方北没有回答他,直到另外一个蹲在季秋寒床边低声询问的青年站起来,朝方北点了点头,方北才稍许松了口气。
这幅关切的姿态令吴储更加不悦:“我再说一次,让开,我现在没工夫跟你们查明身份,季队需要测量体温。”
说着,他欲方北手中抽开温度计,方北不放,而另外两个青年也起身站定,牢牢地将季秋寒遮挡在身后,意思很明显:谁也不能强迫病床上的人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
吴储不想在医院动手,气压剧降之际,方斌拿着化验结果回来了。
“医院人也太多了!吴储,大夫说血常规正常,季哥可能是受到了刺激…,我看那个大夫态度敷衍根本不靠谱,一个现场怎么可能让季哥吐成这样?...会不会是季哥吃坏了东西肠胃炎犯了?”
方斌发觉病房内气氛不对,以季秋寒的病床为中心,两方对仗,神色不明。
“这几位是...?”
“…方北,水…”
季秋寒的的声音沙哑,方北顾不上回应方斌,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季哥,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飘散在空气中的消毒水味令他产生无可抗拒的恶心,季秋寒撑着坐起来:“走…,回去,”
方北看着季秋寒手臂虚晃的撑在床沿,不敢执行他的话:“现在么?季哥,江哥马上就过来了,你现在的状况还是等…”
“怎么回事?”
吵杂的楼道,男人低沉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吴储抬头,只见门口急匆匆走进来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而刚才对他颇为敌意的两个青年则一见到他,立刻恭谨地垂首站定。
男人没有看他们,而是神色担忧的直径向病床走来。
吴储刚想出声阻拦,却发现方才抵触任何人碰触的季秋寒,竟然主动向男人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轻轻地抓住了男人的衬衫拽了拽,就像密林中一头受伤虚弱的小兽在求援。
季秋寒向来不示弱的,这一下可把江湛心疼坏了,他俯身将季秋寒带进怀里,“不怕了,慢慢说,哪里难受?”
季秋寒的额头抵在江湛腰腹,两个人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交流着。
一旁目睹的这亲密一幕的吴储脸色差极了。
从他的角度,向来与人疏离冷淡的季秋寒,此刻竟任由这个男人像安抚幼崽一样一下一下地抚顺着他的后颈,甚至用额头相抵试探温度,他明明刚才还厉声挡开了他的温度计不是么。
江湛再三确定季秋寒的温度不烫后,才松口道,“好,我们不在医院,但是回家以后你要配合魏微检查,你乖一点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季秋寒点了点头,他见江湛同意,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江湛说带他走就一定会带他走。
江湛站起来时目光掠过一旁的神色阴沉的吴储,然而并没有多做停留。
稻草人一样杵在房间中央的方斌已经被方才短短几分钟里巨大的信息量震惊的失去语言功能,他看着男人像吩咐手下一样朝另三个青年说着什么,然后,这个周身气度不凡的男人亲自蹲下来给季哥穿好了鞋,就这样,直接带走了他们季队。
第45章 陷落
回到江宅后,季秋寒睡着了,江湛轻手轻脚将他放到床上盖好,朝向南吩咐道:“你们两个在门口守着,有任何动静去书房找我。”
待江湛走远,那个鸭舌帽才敢抬头,去掉帽子的他露出秀气的五官,劫后余生般:“万幸我不是负责人,…方北这下惨了!”
易谦到季秋寒下午去的医院调取记录,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在楼梯上就已经听见江湛挟着怒火的训斥声,他加快脚步,推开书房的门。
“哥,季哥预约诊疗的记录调出来了。”
他递给江湛和魏微,同时目光扫过站着的方北,他应该挨过几脚,西裤上几个醒目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