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吃了。
爹爹说过,他不适合上战场。他小时候就是个容易哭的孩子,兔子死了哭,鹦鹉死了哭,亲手种的山茶花凋谢了,一整朵砸在雪地里,他也哭。
靳岄怎么这么爱哭呀?靳岄总像个姑娘怎么行?靳岄以后怎么打仗?西北军里的叔叔们老这样逗他。靳岄心里想,姑娘……白霓也是姑娘,可白霓从来不哭,白霓枪术剑术比男人还好。他比不上白霓,比不上西北军里任何一个人,更妄论靳明照。
他也不是自己愿意才到这儿来的。面见哲翁的时候,他怕极了,手掌紧紧攥着,指甲抠得手心都疼。他双腿发抖,生平第一次觉得奴隶需要下跪还挺不错——至少没有人会发现他一旦站起来,实际浑身发颤。这个念头让他厌弃自己。
以往在学堂里,他也是常被先生打手掌的人。皇宫里的皇子帝姬人人比他伶俐,比他能说会道,他站在哲翁和云洲王面前,必须要把自己想像成靳明照,或者是先生,才能顺利把话说完。
靳岄知道他是不适应也不喜欢这一切的。可是现实由不得他选择,他被孤零零抛在这儿,第一个保护他的人是贺兰砜。他除了自己站起来,站稳了,别无他法。
迎面是茫茫风雪。前方有重重危机。
他擦干净小孩的紧抓成拳头的手和脏污的脸。不知道北戎人信不信下辈子?他心想,如果真有下辈子,你一定要投生在没有仇怨和痛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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