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他当初才从楼上跳下来,我们当初才会看见他,从而聚集在一起……现在,该轮到我们支持他了,就算他再也不是一只完美无缺的仓鼠了,又怎么样呢?” 李嘉熙站在看护室门口,外面还有两个军人“陪”着他过来探视。眼下的形势里,他被维安委“被迫”释放,但仍然保留“监管”权,秉持着他“西王母”的职业操守,马不停蹄地像债主上门那样第一时间来看望冀秾。冀秾挺着逐渐明显的肚子歪在床角,双手噼里啪啦地操纵一大堆全息屏,上面滚动着少说六七百个群信息,头上戴着耳机,毫无形象地叽里呱啦地朝着各方统计信息,李嘉熙来的时候,正看到他一手扶着耳机,一手扶着肚子,蓬头垢面地对着屏幕大骂:“还慢吞吞的干什么呢?123组,你们老带新统一宣传口径,几个能讲几个不能讲跟新人们讲清楚,常规组顶上去控评,综合组还不赶紧把反馈交过来,抓紧的,哥哥只有我们了!” 李嘉熙:“……” 冀秾长吁一口气,志得意满,感觉战绩全线飘红,摘下耳机打算伸个懒腰,终于在接触到那双好像扫描仪般的视线时硬生生顿住了,一霎时缩回原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装死:“呃,我,那个……我就是活动活动筋骨……我已经都吃过水果了也补充过营养剂了测量也做过了,一会就睡了!马上就睡了!” 西王母哼了一声,一张蜡黄面皮微微抽 . 搐:“你就要对我说这个啊?” 冀秾这才看出来他非常疲惫,眼袋耷拉得好像要垂下来;显然,维安委也没有让他有好果子吃,这段时间都在利用网络跨国追查虞涟和他所创立的组织的各种动向,以及窃取云城的内部信息,简直恨不得榨干他最后一丝劳动力。这会儿态势紧张了,舆论压力上来,很多人开始重新审视金鳞子和虞涟之间的“情史”,出现了更多“负心薄幸”或者“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虐心版本,在亟需金院士和他的团队提供技术支持的情况下,涉及金鳞子的审查风向很快也调转了矛头。 仓鼠的吃惊立刻变成了浓浓的担忧。“你还好吧?终于能出来了吗?多亏了你啊……要是没有你留下的安全屏蔽系统,我们也没办法和之之哥他们联系。对了,老金和之之哥他们——” “我都知道了。”李嘉熙仍然是一张死人脸,波澜不惊地说,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冀秾一圈,又拿起放在床前记录各项指标的平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似乎是要确认他的确身体状况优良,胎儿反应良好。冀秾乖乖坐在一旁这下连坐姿都端正了,活像给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 终于,“教官”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他这段放养时间的“努力”,“犯人”才终于长吁一口气。“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一直都乖乖的,定点喝水都按你给的时间上闹钟,之之哥和晨晖他们回来,我也没法去看……” “……继续保持。”李嘉熙面无表情地说,又看了看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也要走了。” “……对哦,你也赶紧回去休息,换身衣服了,好好睡一觉吧,你看你的黑眼圈——” “我是说,我要去帮老金他们,还有你那什么之之哥,什么男人叫这么恶心的名字,你什么品味啊,”李嘉熙嫌弃地说,“不能继续照顾你了。” “我不要你照顾啊…………等等,”冀秾下意识地说,但很快反应过来了,眼中流过一丝惶然,“你也要走?” 李嘉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们接下来需要算法库的支持,我必须去给他们做支援。你就得一个人了,我们不知道这场战役还要多久,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它到底算是病毒还是疫苗,有没有办法可以彻底解决传播问题;为了不感染你和孩子,我们可能都暂时没法和你接触。”西王母试着笑了笑,可那张苦瓜脸笑起来可太不适合了,五官好像都皱在一起,“不过你该高兴啊,不用成天对着我唯唯诺诺,我俩反正相看两相厌的,这下也是件好事。” 冀秾突然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已经很绝望了,绝望到想从桥上跳下去;是这些人给了他希望,让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可一瞬间,就好像仅仅是一瞬间,他们又都要离开了。虽然道理他都明白,但是如果,如果这一次也失败了呢?…… 他不敢想下去。 “我……、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你照顾好老金就行,我之前看他眼睛越来越严重了……再说我们还能用视频的对吧?我,每天都走个来回再吃水果,这边也有医护,我能照顾自己,我能一个人——” 李嘉熙有些笨拙地赶了两步上来,把那张忍着扭曲的皱巴巴的脸紧紧埋进怀里。眼泪原来是热的,他想,是一股滚烫潮湿的、始终压抑的热气。他说不出别的、感人肺腑或者可以留作纪念的话,只好一遍一遍,机械又泛泛地说:“你要加油。现在这些都会过去的。” 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和拥抱是什么时候,只有全息幕悬浮的数据框模糊地跳动着,伴随着突然就无法抑制的嚎啕,变动的柱形条疯狂增长,把那一个名字顶到最上边。第76章 羊的牺牲 一位老者端坐在凌衍之的面前,双手交叠,面容祥和,他是封锁后第一个来现场而并非通过视频或者全息交流的公务人员,也是前任OMEGA协理会的主席,申时行。他隔着隔离室的防护层打量着凌衍之,思索着这个年轻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能量,能让他在从楼上一跃而下之后,始终深处一个舆论的漩涡当中。 而同时,凌衍之也打量着这位曾经也是一代传奇的老人:他精神矍铄,头发斑白,年纪很大了,虽然由于人力短缺的原因,这把年纪的人在工作岗位上的大有人在。申老因为对国家特殊贡献和年纪的原因,并没有参与ABO定级的划分,也就是说,他是现在社会上非常少的一批不属于ALPHA、BETA,或者OMEGA的人。除去OMEGA协理会主席的身份,他还同时担任着很多名誉职务和主席职位,是饱有美誉的老科学家、社会工作者,争取到他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而他这次前来,就并不是以O协主席、而是以伦理委员会代理主席的身份,想要和凌衍之谈谈。 “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小金也曾经给我当过徒弟,我很清楚他的风格。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想要见一见你。”申老说话清晰、平稳,透出一股温文尔雅的大家气质,“虽然我当O协主席只是个挂名,但是直到今天,我突然理解了它到底有多少分量。你很有眼光和胆量啊,年轻人。” 凌衍之笑了:“说实话吗,申老,我要有眼光,就不会把自己折腾到这一步了。我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可供选择的机会很少。无论是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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