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三人不会喜欢他这样一个像雄性的雌子,这结果再好不过。
桑遥对此松了口气,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利用核心扩大宗族势力的谋划上,野心勃勃渐露头角。他将那
三人和在石笼里的几天尽数封印在内心最深处,绝不肯再回望半分。
桑遥将一切都想得太好,他根本不清楚雌子对于雄性而言意味着什么。
..
北涯回宗族交代了核心的事,然后回自己的封地清算财产,划出迎娶雌子的聘礼。
他想着桑遥射箭的模样,想着他赤身裸体瞪过来的灼灼燃烧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回味在石笼里的那几天, 近乎贪婪的描摹着。
手里聘礼的名单便因此越写越长。
北涯踢开门,大手一挥,向他的长辈和各位兄弟姐妹宣布他有自己的雌子,即将迎娶进门。
长辈和兄弟姐妹们好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接受这个消息又听到他要娶的人是桑族少族长桑遥。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桑族少族长……不是雄性吗?”
等北氏宗族内部刚消化完这个消息,正要极力阻止时,北涯已经带着人马队伍出发去桑族了。
..
东山海岛蛟族。
一栋悬浮在半空的楼阁在云雾里若隐若现,背后霞光万丈,恍如蓬壶阆苑。
一声嘹亮长唳穿透云层,衔玉青鸟的身影至于窗前,跃过珠帘,盘旋两圈后停在椒图的掌心。青鸟张嘴松
开玉片,玉片上写满蚂蚁大小的字。
上面记载着桑遥近来的活动,事无巨细到几时入睡、几时醒来都写在了里面。
每隔两日一封的玉片,足以椒图完全掌控桑遥的日常生活。
但他不像北涯那样立刻准备聘礼迎娶,因他心思向来缜密,凡事都在掌控中,然而桑遥脱离了他的计划。
椒图需要作出详细的思量,譬如桑遥是否值得他改变计划,是否值得他迎娶。
“……”
玉片阅读到最末,椒图动作一顿,随后抬眸,玉片在掌心化为齑粉。
虽则化为齑粉,最末几字却还依稀可见:桑族,嗜睡,多食,乏力,晨起呕吐。
第一卷 第六章
骷髅海。
大陆西边最边缘的骷髅海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渊,深渊里全是骷髅。骷髅大军将深渊填成一个海洋。
传闻骷髅海曾是一个古战场,本来杳无人烟,后来亡灵族定居于此,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大宗族,以骷髅海
为名。
骷髅海的边缘和表面长满了红色的踯躅花,一眼望去,全是红色花朵的海洋,瑰丽冶艳无比震撼。然而拨
开踯躅花却能见到它们的根部缠着白骨。
骷髅海深渊底,一座以机械和骨头铸造的庞大城市四纵八横,颇为壮观。
城市最隐蔽的角落,一栋精巧的机械小楼伫立于花丛中,花丛之外的土地里埋着成千上万的骷髅。
一只小骷髅从地底爬出来,手里举着一卷羊皮纸飞奔进楼,冲进去撞到机械小楼的主人的小腿登时散了。
亡燭捡起羊皮纸,打开阅读内容。
半晌,他转身进屋,没有动静。
小骷髅好不容易将自己重新组装好,赶紧跑过去扒着门缝偷看,只见到亡燭的背影。
里面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亡燭在造什么机械。
小骷髅歪着脑袋不解地想,造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成品会是什么。
..
桑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族内的事务堆积成山,他再是粗心大意也意识到不对劲,何况身体还是他的。他
隐瞒身份去看医师,确定心中猜想后,他便想打掉这孩子。
熟料医师找了人想抓他,还好桑遥警觉性高,快人一步先跑了。
宗族所有人最看重雌子和子嗣,他们绝不允许雌子擅自打掉子嗣的事情发生,所以桑遥没办法打掉腹中胎
儿。
一旦月份到了,必定露出端倪。
桑族不会允许一个身怀野种的雌子成为族长,桑遥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桑遥回到自己的院落,在极度的克制中砸毁了一张书桌。兄长闻讯而来,同时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过来,要 他喝下。
桑遥瞪着那碗药,他最近一直在喝。喝完后,胸闷和呕吐感缓和不少。他以为是真的对身体好,但现在再
明白不过这碗药的真正作用了。
他赤红着眼:“哥,你知道了?为什么骗我?”
桑镯被禁止林中骑射后便转而学习医术,他医术了得,恐怕早就发现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说?
“你之前身体差,心态不稳,我怕你承受不住。”桑镯坐下来,温柔的凝望桑遥:“遥遥,你不能打掉它。这 会要了你的命。”
桑遥愕然,半晌问道:“因为秘术?”
桑镯点头:“这是代价。秘术或可让雌子摆脱雌伏命运,可一旦有了子嗣就是真正的血脉相连,生死攸
关。”
桑遥沉默良久,双手成拳,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又像是下一刻就会掉下眼泪。
然而没有。
他甚至没有做出绝望难过的表情,在很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件事和无可转圜的结果,然而迅速找到最好的
解决办法。
他说:“我必须当上族长,能隐瞒多久?”
坚强得令人心疼,也令人敬佩。
桑镯不答反问:“遥遥,有多少个?他的父亲有多少个?”
那身痕迹绝不可能只有一个。
桑遥面无表情:“三个。”
“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
“隐瞒不了多久。”
“他们没有来找我。”
“迟早会来。”
桑镯望着天真的同胞弟弟,无奈的叹气,他是真的不知道雌子对雄性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被碰过还能摆脱,
若是碰了便是食髓知味,就是死也会拉着雌子一块死。
那份可怕的占有欲和偏执欲造成了现如今雄性和雌子之间病态扭曲的关系,宁愿共妻也不肯放手。
那碰了桑遥的雄性虽一时犹豫,但骨子里的渴望和独占会驱使他们追寻而来,如野兽嗅闻到肉腥味。
更何况,还有子嗣。
“遥遥,雌子有孕,需要雄性安抚。”
“哥,你在劝我放弃族长之位,舔着脸嫁给那些雄性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怎么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