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补上一句细声细气的:“囡囡?”
裴央已没了争辩的力气。
男人却只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像是追忆,他低声呢喃:“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眼前这张带着惧意、疏离的面孔,是他心底,和宋知秋曾相恋过的最后痕迹。
或许是这天下午天气阴沉,潮湿的空气像极了憋闷的眼泪,令人忽而有了诸多倾诉的欲望,又或许是他仍然打从心底,希望能够从她眼中窥见哪怕一点的同情和谅解,顾成才坐在裴央身边,低声说起了十年前的故事。
那个诸多黑暗和无奈、却在多年后已然可以被平静讲述的故事,在凄清寒风里,被缓缓道来。
“我和你妈妈,都是中心孤儿院最早的一批孩子……”
那时,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遍大地,本市算是较晚接触到外界新潮的北方地带,新旧交替,与诸多如平反申冤一起来的,是像他们一样在离乱中失去父母的少年儿童的安置问题。他们是匮乏教育的年代出生的孩子,从来只知道盲目随从、晕乎乎的呼喊口号,连基础的教育,都只剩下那红本本、灰本本的匆忙一瞥。
当时新就任的市长在名流陈老的倡议下,决定在市郊建立一所孤儿院,将再教育落实于安置政策中,于是,大批1到18、19岁不等的青少年乃至婴儿拥挤于现在看来实在过于狭窄的孤儿院中。那一年,顾成才11岁,宋知秋8岁,而公认的大哥林宣贤,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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