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
那件外套从她肩头落下,从艾因这个角度看,路歇尔那身瓷白色肌肤在黑暗里几乎要泛出光。
他伸手一带,再次帮她固定好衣服,他的手按在衣领处,也就是她的后颈,引导一个让人缺氧的深吻。
——在阳光下。
——不可以。
——在黑暗中。
“艾因?”路歇尔感觉到了他与平常不太一致的热情,趁着换气的间隙模糊不清地问了句,“怎么了?”
“嘘。”他把路歇尔往下压,让她的重量都落在自己身上,缓慢又彻底地进入。
静了下来。
激烈的心跳声响彻宇宙。
“你在害怕。”路歇尔在他耳边蛇一样低语。
很快声音就被更激烈的□□碰撞搅得支离破碎,好像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幻觉。亚特兰蒂斯的王裔从骨子里就喜欢这样放纵的肉.欲狂欢,于是路歇尔眼睛一眯,不再计较他的想法。
——黑暗也只是自欺者的许可。
一个人担惊受怕很久,埃德加终于决定去找老校长了。
首先,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其次,要他来帮忙的人是老校长,现在他总不能放着自己不管。
他们是在星际军校首都总部见面的,埃德加不敢去军区老宅,因为老校长对门就住着路歇尔。
老校长在自己办公室里边泡茶边奇怪地问:“你怎么这幅样子?袭击的时候受伤了?”
此刻埃德加戴着一个大口罩,就跟传染病人似的。
“我有急事儿。”他把口罩拉下来。
老校长递了杯茶给他,然后自己手里端一杯,细细品了口:“东南星域的茶,听说以前是亚特兰蒂斯氏的贡品,你别浪费了啊。”
埃德加一口没喝,脱口而出:“我被路歇尔标记了。”
“噗……”老校长把半杯子水喷在他脸上。
他把茶杯一扔,双手死死抓住埃德加肩膀摇晃:“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埃德加抹了把脸,“我被标记了,我感觉得到……她对我有种引力。”
“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老校长觉得这个猜想也不怎么好,但是至少比被标记好,因为埃德加喜欢的人三天一换,这个标记却要贯穿生死。
到了这地步,埃德加反而淡定了:“你比较喜欢听哪个?”
“不可能啊,她的标记不是在……”老校长怔了怔,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埃德加问:“我现在怎么办啊?”
“你别吵。”老校长似乎想捋一捋事情顺序。
埃德加接着喋喋不休:“她在我手心写了行字,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好像是117还是什么,我记不清了……”
“一一七事变。”老校长一双眼睛刀子似的刺在他身上。
埃德加咽了下口水:“你知道我读书少……”
老校长严厉地说:“在这次事变中,第一方面军击败旧西南总督库尔,攻破西南星域,打通八方星路,与其他方面军共同逼近亚特兰蒂斯宫。也就是十一月七日那一天,旧西南总督府大火,烧死了几十个王裔质子……然后斯温伯恩参谋长从火海中带出路歇尔·亚特兰蒂斯。”
埃德加不明所以:“然后呢?”
然后?
老校长冷哼一声,当初的意外,现在想想,说不定真是有人蓄意而为.
埃德加身上有标记,那么艾因肯定没被标记。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路歇尔,为她杀掉所有质子,留她一条命,准备为她复辟帝国?
第19章
进击西北星域白鸦座叛乱点,追查首都星袭击事件和挑唆媒体的幕后黑手,翻译旧朝资料,从而了解亚特兰蒂斯宫的具体动向……
之后的一周内,参谋长大人为这些事情忙得脚不沾地,除了深夜,路歇尔基本看不见他人影。她每天都闲着,等埃德加的伤好了,就天天跟着他在首都玩。埃德加现在躲她都来不及,偏偏老校长态度强硬,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也许是因为艾因这边查得太厉害,袭击者并未再次出现,也完全找不到线索,倒是路歇尔那本书上,又有一个词被翻译出来。
“赤夜”。
和“星轨”一样,它在书中出现了很多次,笔画复杂到反人类。因为看起来太长了,一开始审核委员会的古代语言研究专家都以为它是一段话。但是后来随着对路歇尔其他服装饰品上文字图腾的分析校验,所有人一致认定这是一个词——和“星轨”一样有特殊意义的专有名词。
当艾因问起路歇尔这件事的时候,她明显有点惊讶。
“啊,你们不知道吗?”路歇尔把鱼骨架完整地挑出来放在空盘子里,然后看着艾因认真地说,“我的封号是赤夜公主。”
很少有人能理解为什么旧王族要给自己子女取一个二十几行长的名字,但是大部分人都理解为什么王室的祭典都这么冗长,因为有的人光是念全名就要一整天。
路歇尔兴致勃勃地说:“我出生那晚,亚特兰蒂斯宫的月亮不见了,所有星星都变成了红色,将亚特兰蒂斯外围的天幕照亮,景象非常妖异。你知道为什么吗?”
艾因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买通了大星官。星官你知道吧?就是调整亚特兰蒂斯宫气候的官员。”
“……”
“这之后我父王……”路歇尔猛然想起不该在艾因面前提“父王”这样的称谓,“特古拉三世就封我为赤夜,这个封号之所以特别长就是因为他把那天亮起的红星星的名字都加进去了。”
所以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意义?
艾因其实有点怀疑,因为一开始路歇尔在“星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说实话,幸好在绞刑事件后他们发现了路歇尔异于常人的地方,然后迅速将研究跟进了。
“那是吉兆吗?”艾因问。
路歇尔露出疑惑的表情。
“吉兆。”艾因缓慢地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路歇尔的通用语不算太好,“为什么你的母亲要买通星官做出这样的天象,是因为它可以为你赢得特古拉三世的宠爱吗?”
“我不知道。”路歇尔耸肩,“但是我确实很受宠,特古拉三世不允许任何男人看我。宫廷宴会上有喝醉的大臣闯进帷幔后,他只说‘拖下去,挖眼,分尸’。”
路歇尔把特古拉三世那种目空一切的桀骜口吻学了八分像,艾因感觉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