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我去拦截艾因的时候有多蠢……”
“老头子你说谁蠢?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要求!”尤真哼哼道,“我会好好配合的,不就是个诺娅嘛,她还能比超寄生体出色?”
“她确实比大部分超寄生体都出色……”科兹莫也没办法,只能吩咐一句,“你来港口,我接你走。”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以利亚,科兹莫反而更喜欢尤真一点。可能因为尤真年龄小,面对他的时候没那么多勾心斗角,也不会那么累。
很快尤真到了旧军舰里,他四下张望,觉得什么都很新奇。
“你不要乱动!”科兹莫警告一声,“我们往南走,诺娅的潜伏暗杀训练我都看过,也大概知道她的套路。”
尤真毫不留情地嘲笑:“你知道她的套路还能被她暗杀了?”
科兹莫脸一黑:“你话怎么这么多?”
“就许你吹牛,还不许我戳穿了?”
两个人一路争吵不休。
比起他们,道格拉斯和以利亚这队倒是比较安静。
到飞船上,以利亚一直担心道格拉斯的伤情:“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新伤旧伤一堆,都没好好休养过……”
道格拉斯点点头:“没问题,对付路歇尔是够的。”
“可是她……”
“我上次去看的时候,她只有脸完好无损,后来又被科兹莫一枪爆头,要恢复肯定很困难。”
以利亚依然觉得不安,但也说不出为什么。当他穿好战斗服,离开飞船,踏上路歇尔在陨石带中最大的基地时,还是忍不住忧心道:“如果基地中还有什么人帮她……”
“不会的。”道格拉斯按下手提箱按钮,将其变化为巨枪,直接轰开门,“她正处于虚弱期,无法控制超寄生体反噬,所以肯定不会动用它们。而唯一的人类助力已经前往南方……”
进入之后,闸门关下。
巨大的地下洞窟中,无数胶囊舱垂挂下来,像一只只灰蓝色的萤火虫。诺娅可能有点洁癖,在离开之前,她已经把这里的战斗痕迹都清理干净了。最中央的胶囊舱里,路歇尔正在安静沉眠。她身体赤.裸着,银发一夜之间就长回原本的长度,轻轻覆盖在身上。
道格拉斯撬开舱门,维生溶液流下来,她的银发混杂在里面,像漫无目的生长的藤蔓。
路歇尔依然没有清醒,她虚弱地落入道格拉斯怀中,感觉到冰冷的气息,这才逐渐睁开眼。
“道格拉斯……”她看了看后面,以利亚远远地站着,不敢接近。
以利亚声音平静:“跟我们走吧。”
路歇尔笑起来:“走?”
她又看向道格拉斯,问他:“你是为这个来的?你想让他把我带回研究院吗?”
道格拉斯没有回答,只是将她双手反扣,牢牢桎梏住。他按住路歇尔手背的时候没有碰到到皮肤,而是直接摸到了下面的骨肉,触感柔软到可怕。
道格拉斯低声问路歇尔:“你还有多少地方没有恢复?”
“就算我的头被砍下……”路歇尔安静地笑道,“也足够应付你们了。”
她身子猛然前冲,双手齐腕脱落,眨眼就如游鱼般消失在了另一个胶囊舱背后。道格拉斯低头看见手里筋脉相连的残肢,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涌上来。她像怪物一样不怕痛,不惧死,热爱绝境带来的肾上腺激素分泌。
“以利亚,你小心!”道格拉斯高声提醒。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就有一个胶囊舱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以利亚面前。他险险的后退一步躲过,却看见一道银色从舱顶翻落下来,对方手中的机枪带起电光石火。
“砰!”
道格拉斯从后方射击,优先瞄准路歇尔的手足,因为手指是比较精巧的四肢末梢,复原起来比较困难。路歇尔直接抱住以利亚转身,挡住他的火力。她把枪口抵在以利亚侧颈,轻声说:“你怕疼吗?”
“放开他。”道格拉斯的准星落在路歇尔执枪的手上,只要她指尖一动就准备射击。但这个位置很微妙,一个不小心就会打断以利亚的脖子。
“你怕疼吗?”路歇尔问以利亚,“那种在实验台上被分割成片,然后一点点愈合的痛苦,你会害怕吗?”
她轻轻地用身体蹭他,胸部紧贴上来,一低头就能看见柔美的弧度。以利亚紧张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被她裸身拥抱还是因为她提起了六连星的实验。
因为以利亚也在挣扎,所以道格拉斯的瞄准更困难了。他正想提示以利亚让开,却忽然看见路歇尔垫脚在以利亚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脖子开了一枪。
这一枪直接打穿颈椎,他的那头银白色的发染了血,像折断的旗帜一样摇晃着落在胸前。
道格拉斯也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路歇尔推开了以利亚的尸体,手里的枪被道格拉斯击落,她举起那只完好的手,好像在投降。
“导师阁下,我并不害怕痛苦。”她满脸是血,不笑也不哭,就像第一次结束和其他王裔的厮杀一样,“我喜欢痛苦,它让我清醒,让我强大,让我不容易沉迷于活着的乐趣。”
道格拉斯看见她被破坏的身体正在急速复原,很快就可以再次捡起枪了。他又朝路歇尔开了一枪,这枪打在膝盖上,路歇尔跪了下来。她看见自己的长发垂成幕,落在地上的血泊里,又想起把她一脚踹倒在地上的刽子手。
“谢谢啊。”路歇尔跪在地上,一点点抬起头,“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用痛苦将我哺育成这样强大的怪物。
道格拉斯知道自己必须走了,因为路歇尔的眼神很可怕,像极了出笼的野兽。他悄悄按下按钮,切换了麻醉枪。他知道路歇尔对麻醉已经有了一定抗性,所以之前一直是粗暴地用火力限制她的身体。但现在他需要撤离,麻醉剂应该不那么容易激怒她。
路歇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伸手抠出膝盖里的子弹,但道格拉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瞄准路歇尔的手,眨眼就将麻醉药打了进去。
但是他真的没有想过路歇尔离开笼子之后会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她选择再次断手,防止药物扩散。
她侧身躲在胶囊舱后面,对道格拉斯说:“还要试多少遍?跟那个刽子手一样吗?一千次一万次,到大铡刀卷刃为止吗?”
道格拉斯觉得心脏莫名一抽。
过了一小会儿,路歇尔自己走出来,站到他面前。
她问道:“导师,如果我现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