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辣子是那个虫子的名字吗?为什么会叫它洋辣子啊?”
林卫榕没回答,让小朋友们都排排坐好,自己则到了他们的面前,沉着脸道:“今天这事,你们说谁错了?”
“忻忻!”小朋友们齐刷刷地看向穆允忻,异口同声地道。
穆允忻一边让罗管家敷药,一边垂头丧气地接受批评。
“忻忻的确错了,但是球球也有错,”林卫榕严肃地道,“球球自己说,什么地方错了?”
姜玖想了一下,乖乖地认错:“我不该去抓那个绿虫子。”
“大自然里颜色鲜艳的东西,往往都是危险的,就好像毒蘑菇、毒蛇一样,”林卫榕耐心地进行科普教育,“以后要是碰到不认识、不知道的东西,千万不能贸然去碰,懂吗?”
“懂了。”小朋友们齐声答应。
“洋辣子是一种害虫,学名叫做绿刺蛾,你们刚才看到的,就是它的幼虫,它身上的绿毛有刺,被它蛰了就会又痒又辣,”林卫榕这才开始详细回答姜玖的问题,“所以才叫它洋辣子。”
“哇,榕榕哥哥,你好厉害啊,什么都懂。”姜玖赶紧吹彩虹屁。
穆允忻气死了。
他摘了葡萄、捉了虫子、白白被撞了一下、蛰了手指,结果还是没能捞到姜玖的一句“超级厉害”,林卫榕就这么讲了几句话就被夸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对了,”姜玖想了起来,“忻忻,以后你就要听我的了。”
“为什么?”穆允忻不服气地问。
“你自己说的,我抓了虫子就是我最厉害,以后都听我的。”姜玖神气地道。
穆允忻彻底萎了。
这下好,连他老大的位置都要给姜玖抢走了。这个洋辣子真是害人不浅啊!
闹腾了好一会儿,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穆奶奶找过来了。
一看宝贝孙子的手指肿成了大萝卜,她心疼极了,假装揪了一下穆允忻的耳朵:“让你别来找她玩你还来!看看,受伤了吧?你们俩肯定是八字犯冲的,以后还来不来?”
“当然来,”穆允忻理直气壮地道,“我喜欢球球,奶奶,你别老说她了,你这样一点儿也不团结友爱。”
姜玖好奇地问:“八字是什么意思啊?”
林卫栀摇了摇头。
咚咚大声道:“我知道,那是封建迷信!”
菲菲细声细气地道:“我们老师说,封建迷信不是好东西。”
穆奶奶的脸都气得绿了,在大孙子身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你再来,再来我让你爸给你好好松松筋骨!赶紧给我回家去了。”
穆允忻朝她做了个鬼脸,飞一样地往外跑去,穆奶奶一边叫一边追:“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手都受伤了你还给我跑?给我站住,别摔跤了啊……”
这祖孙俩一走,家里清净了一大半,咚咚和菲菲也很快道别回家去了。
姜玖的手指受着伤,今天理所当然地受到了超级贵宾的待遇,晚饭是罗管家喂的,她只负责张嘴巴。
林卫栀一直很担心,时不时地查看一下她的手指,饭后水果是下午小朋友们摘的葡萄,她还剥了一颗递到了姜玖的嘴边,一副照顾好朋友的模样。
林卫榕心里一动。
今天是林卫栀第一次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相处,一出场虽然打了个架,但是后来情绪很正常,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抗拒。
这是不是意味着林卫栀可以重新走入同龄人的集体生活?
“栀栀,过几天球球要去上幼儿园了,你会想她吗?”他故意问。
林卫栀愣了一下,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
“你跟我一起去上幼儿园啊,”姜玖热情地邀请,“幼儿园里小朋友很多,一定很好玩。”
林卫栀的眼睛亮了一下,迟疑着看向林卫榕。
林卫榕按下心头的激动,淡淡地道:“你想去吗?”
林卫栀内心挣扎了片刻,想要和姜玖一起玩、想缩回属于自己的安全地带……两种念头拉来扯去,最后终于第一种念头占了上风。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卫榕和罗管家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快七点的时候,姜梓苏来接姜玖了,罗管家连连致歉,说是没管好孩子害她手指受了伤,姜梓苏了解了来龙去脉,哭笑不得:“没事,都是孩子调皮,倒是害你们操心了。”
回到家里,姜梓苏仔细检查了一遍姜玖受伤的右手,确定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球球还有一点疼,”姜玖撒娇,翘着手指放在了姜梓苏的嘴边,“妈妈吹吹。”
姜梓苏替她吹了痛痛,又在手指根部揉了揉。
姜玖眼睛滴溜溜一转,煞有介事地道:“妈妈,球球听见手指在说话。”
“说什么呢?”姜梓苏好笑地问。
“它说,它被虫子蛰了,太热了,药膏已经不凉了,要凉凉的冰淇淋来冰一下才能好,”姜玖一本正经地道。
“是吗?”姜梓苏看出了她的小九九,故意问,“可冰淇淋是要吃的,冰一下手指以后化掉了怎么办?”
姜玖理所当然地解释:“那就把冰淇淋吃掉,然后冰淇淋在肚子里慢慢流啊流啊,就会流到手指这里继续冰它,它就会好了。”
还很有逻辑嘛。
手被虫蛰了又辣又热,药膏涂了以后很清凉,然后就引申到冰淇淋,真是个小天才。
可谁还看不出来她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吃一盒冰淇淋吗?
姜梓苏又好气又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不许调皮,晚上了不能吃冰淇淋了,妈妈给你切点西瓜,好不好?”
姜玖立刻见风使舵变了口风:“好的妈妈,西瓜也有一点冰冰的,球球的小手指说它也很喜欢。”
西瓜切好装在碗里,姜梓苏心疼她的手肿着,就用牙签戳着,一小块一小块地投喂小宝贝。
姜玖一边玩一边张嘴吃,快活得很。
手被虫子蛰了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嘛,都不用自己动手吃东西啦。
一连两天,姜玖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到了第三天早上,姜梓苏终于纳闷了,这虫子蛰的怎么着也该好了,怎么姜玖还总是说手疼呢?难道是当时洋辣子的毒毛还嵌在肉里没清理干净?要这样的话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了?
早餐是姜梓苏特意煮的番薯粥,还有小面包和豆浆,姜玖照例坐在椅子上等着姜梓苏来喂。
“手还疼吗?”姜梓苏随口问了一句。
姜玖的手指和以前一样翘着,小眉头微微皱起:“妈妈,还有一点点疼。”
姜梓苏瞟了一眼,喝进去的番薯粥差点没喷出来,她捂着嘴,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妈妈你怎么了?”姜玖连忙伸出右手帮她拍后背,左手还很自然地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