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所为。”
他承认的干脆,脸上亦无半分愧色,倒让皇帝吃了一惊。
皇贵妃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宫盛,喃喃道:“哥哥,你为何要这般陷害侯爷和我?你不顾着侯爷也罢,我终归是你亲妹妹啊!”
宫盛却是冷冷一笑:“同父异母,算不得亲妹。”
他这话说的凉薄,如一盆凉水从皇贵妃头上兜头泼下,她心里立刻便凉透了。
宫盛却又抬起头来,看着她道:“我本也没想着牵连到你,可苏豫这人行事谨慎,除了你竟是一点儿把柄也找不到,所以,我只能从你这儿下手了。”
皇贵妃的神情慢慢变得凄楚,若非身后的阿容扶着,怕是早已倒在了椅子上,她双目微红,死死地扒着椅子的扶手,“你就从未想过我的境地吗?若非陛下不忍,我怕是早已被打入冷宫了!”
宫盛忽而嘲讽一笑,看着她道:“皇贵妃也未必就没做什么亏心之事。纵然此事是我所为,那二十二年前长华寺之事,可是皇贵妃和侯爷自己的事儿吧?”
皇帝本来神色有所缓和,听他提起此事,脸色立刻又冷了下来,眉宇间阴云密布,叫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苏怀瑾闻言,更是心里一惊,本以为此事若能解释清楚,便可还爹爹清白,谁曾想怎么半路又冒出一档子事来?
苏豫却是面容沉静地站起身来,朝皇帝说道:“陛下,长华寺之事,臣早已与陛下解释过。那日皇贵妃上山祈福,臣恰巧也在寺中,下山时正遇大雨,山路难行,臣担心皇贵妃安全便一路护送,谁知那雨竟越下越大,行至半山腰时那山路已是行不得了,臣这才在附近寻了个山中人家让皇贵妃先歇息。”
皇帝皱眉,声音里带着极重的怒气,“那你为何要与皇贵妃同处一室,还共度了一夜?你明知她是天子的女人,却敢这般行事,又将朕置于何地!”
苏豫道:“陛下,那半山腰处本就少有人家,能寻得一间房已是万幸,且臣并未与皇贵妃同处一室,只是和衣睡在外间。”
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番说辞,朕会信么?”
说着,他缓缓地倾了倾身子,盯着苏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你未曾碰过皇贵妃,那为何……皇贵妃一回宫,便被太医诊出有了身孕?”
皇贵妃淡淡开口道:“陛下,臣妾早已说过,臣妾的身孕在出宫祈福前便有了,并非是那日回来才验出。”
“哦?那为何之前不肯告知于朕?”皇帝声音冷寂,显然是并未相信她的话。
皇贵妃却并不慌张,只缓缓道:“那时臣妾本想传召给臣妾诊脉的裴太医来,向陛下澄清此事,谁知派人去寻时却说裴太医已辞官回乡,当时臣妾还以为是巧合,如今想来……倒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说着,她忽而慢慢地笑了起来,转头吩咐阿容,“去把裴太医带上来吧。”
宫盛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她竟然连裴太医都寻到了?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妹妹,多年深宫,倒也有些手段在身上,今日更是做足了准备。
裴太医踉踉跄跄地进了御书房,见着皇帝便扑通一声跪倒,哆哆嗦嗦地道:“陛……陛下,臣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臣私下收受贿金之事,被丞相抓住了把柄在手上,所以才不得不听命于他……丞相许诺,事成之后给臣一座京郊私宅,黄金千两,让臣去京郊躲着养老,臣思来想去,最……最后还是答应了。”
皇帝听了这话气的不轻,怒道:“你们一个个的,拿着朕的俸禄,却做这等欺瞒朕之事,朕早该割了你们的头!”
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了下来,又道:“那你且说说,皇贵妃的身孕究竟是何时才有的?”
裴太医忙道:“皇贵妃身孕,在出宫祈福前三天便有了,所以娘娘才想着去长华寺为腹中孩子祈福。娘娘不告知陛下此事,是想着给陛下一个惊喜,谁曾想竟出了那样的事。且恕微臣直言,娘娘之所以产下死胎……怕也是因为孕中心气郁结之故。”
“丞相,你可有什么要分辩的?”
皇帝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宫盛一眼,事到如今,想来他也是没什么可分辩的了。
宫盛淡然撩起长袍,缓缓在皇帝面前跪下,“臣认罪。”
只是认罪,心里却丝毫不悔。
本以为过了这许多年,他已渐渐放下了那桩过往,可听见春桃唱起那支《步步桥》时,他的心又生生地痛了起来。
他初见娇娇时,她口中便哼着这支缠绵婉转的小曲儿。
那样天真纯澈的少女,用那样一双清透的眸子看着他,用那样清软的声音对他说:“这曲儿叫《步步桥》,蓁蓁姐姐教我的,好听吗?”
所谓情动,大抵不过如此。
所以他不后悔,不后悔搭上这许多,只为了给她报仇。
皇帝长叹一声,有些疲累地往后靠了靠,抬手唤过一旁的李公公:“传旨下去,丞相宫盛,构陷忠臣,即日起革去丞相一职,回府养老吧。”
毕竟宫盛尽心尽力地辅佐了自己许多年,若是罚的重了,难免让老臣寒心。
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苏豫,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是朕误会你了。传朕旨意,南侯爷苏豫,复安定将军之封号,重掌虎符,回朝中任职。”
苏豫淡然叩首道:“陛下,臣已年老,且右腿有疾,恐不能再胜任此职,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也好。”他都这般说了,皇帝也不好强求,便把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苏怀瑾身上,“既如此,那就让怀瑾继承你侯爷之位,封安国将军,替你执掌虎符吧。”
“多谢陛下。”
苏怀瑾脸上却没有什么欣喜之色,只规规矩矩地谢过恩,便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传完了旨意,皇帝的目光这才柔和了几分,转头看向身侧的皇贵妃,柔声安慰道:“爱妃,这些年……是朕亏待了你,往后朕一定好好补偿你。”
皇贵妃却淡淡说道:“陛下不必补偿臣妾,这么多年,臣妾早已习惯了。陛下若要补偿,还是好好补偿侯爷吧。”
皇帝为难地看了苏豫一眼,他自然也是想好好补偿苏豫的,只是如今他已年老,且又不愿插手朝政,除了赏些金银,还能怎么补偿?
他的目光转了转,落在一旁的苏怀瑾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把恩惠,都给他的儿子吧。
☆、和亲
想到这儿, 皇帝立刻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神情,慈爱地看向苏怀瑾:“怀瑾今年该有十八了吧?也该到了娶亲的年纪了。这京都里的名门小姐,只要是你看上的, 只管跟朕说, 朕给你们做主就是。”
其实若要用赐婚做赏赐,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