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和朋友去九寨沟旅游,然后他受伤了,我们现在陪着他。”黄冕之搔了搔后脑勺,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邋遢,郑家和黄家有生意往来,自己又和陆时骞同校,因此还算说得上几句话,但也仅限于此。
陆时骞并不在意他的话,只点点头:“这样,嗯,我来找一个人,他好像也在九寨沟。我在新闻里看见他了。”其实,也不算他自己看见的,是手底下的人看地震直播时,见那前线女记者激动人心地喊着人从山上救下来了,镜头立即扫给昏迷的游客,不过五六秒,可卢彦兮的容貌太过出挑,即便是涂着一层灰,照样也是难掩光芒。
“大少,应该是这间。”一个长相平凡的男人忽的从路人堆里挤上前,在陆时骞耳边依附道。
陆时骞点点头,直接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黄冕之连喊慢着的机会都没有,龙薇凑到他身边,低语道:“什么情况?”
“我哪儿知道?”黄冕之真觉得魔幻,陆时骞的驾临仿佛古时皇帝出巡,突然路过农家,说是想进去尝尝粗茶淡饭。
病房里有三张床,最里面是一位接着呼吸机伤势严重的老爷爷,中间躺着做完手术麻药未醒的辜骁,靠近门口的恰是看似没伤着磕着但一直昏迷不醒的卢彦兮。他的脸由龙薇擦净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下了,因迟迟不退烧,酱红色的圆晕囤积在脸颊两侧,看着又是可爱又是可怜。
陆时骞使了个眼色,一名手下就绕过第一张病床,把辜骁和卢彦兮之间的帘子给拉上了。另一名手下则是把墙角的板凳搬过来,贴心地搁在他的腿后。陆时骞一屁股坐下,然后捞起卢彦兮无知觉的手捧在心口,轻声道:“把主治医师叫来。”
“是,大少。”
黄冕之和龙薇都看呆了,两对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两人面面相觑,脸色千变万化。陆时骞才懒得理会旁人目光,他又抬手摸了摸卢彦兮滚烫的脸颊,低喃:“瘦了……跑这么远,太倔了,小傻瓜。”
黄冕之心里翻起滔天巨浪,磕磕巴巴地问:“呃,学长,那什么,这位是您的?”
“嗯?他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要订婚了。”陆时骞回头笑了笑,但下颚的胡茬出卖了他的奔波辛劳,“你朋友呢,冕之?”
“就……隔壁那位。”黄冕之颤巍巍地伸手一指,“那什么,帘子拉上了。”
陆时骞微诧,马上挥了挥手,下属心领神会,又把拉得严实的屏障给掀开了,面色苍白如雪的辜骁又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他手脚俱被绷带紧裹,包得像粽子一样,由于手术仓促,身上的脏衣服还没换下,裤腿被剪子剪成了碎布条,整个一打架斗殴惨遭败北的小混混模样,这与衣冠楚楚的陆时骞形成天差地别的对比。
陆时骞就瞥了辜骁一眼,不甚在意,继续心疼他未过门的Omega,龙薇拉着黄冕之出病房,趁饭菜还热乎,催他快吃。黄冕之哪有食欲,他咬着筷尖儿,尽量压低惊讶的语调:“我的天啊,根本没听过陆时骞要订婚好吗!小卢哥是他的未婚妻?开玩笑,他和老辜都——”
“你小声点!”龙薇往他嘴里塞了块肥肉,“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辜骁拐了人家的未婚妻?!”还就差一步标记,辜骁就彻底霸占了郑氏集团大少爷的人,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电视剧拍了都得被臭骂。
当然遭骂的必然是辜骁,陆时骞和他一比,哦,不能比,那是侮辱了人家陆大少,龙薇承认辜骁是非常优秀的Alpha,有样貌有才华有美德,但这些陆时骞也有呀,关键人家还有太多太多辜骁没有的东西。
龙薇想起了自己鼓励辜骁勇敢去爱时他纠结踌躇的神情,看来那不是装的,Alpha或许早知道了Omega的真实身份,他俩要结合,不仅得跨越门第难关,还涉及到了道德问题。黄冕之透过玻璃方窗看了一眼病房内,陆时骞还深情款款地拉着卢彦兮的手不放,他浑然不觉自己已绿得发光。
“太惨了。”黄冕之伤脑筋地叹气,“我都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龙薇扒着饭,也是毫无头绪:“能怎么办,这事得等他们都醒了再说。”
主治医师忙得四脚朝天,竟还得被人架着来病房问话,他看着陆时骞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跟官老爷审犯人似的,顿时不爽:“病人的病情一般不向外人透露。”
“他是我的Omega,我算外人?”陆时骞语气有些冷。
主治医师看了一眼昏迷的卢彦兮,道:“他还未被标记,不是任何人的Omega。”说着,鼻子一嗅,闻到了一股竹香,看向隔壁床的辜骁,“你是他的Alpha?那这位——?”
陆时骞觉得莫名其妙:“这位怎么?”病房里同时住着Alpha和Omega,气味乱窜也是正常,因而他并未察觉不对。但主治医师是单独会诊的卢彦兮,因此闻得出他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且不是眼前这个自封称呼的人的。
“医生,我觉得我们需要聊一聊。”陆时骞感觉他藏着掖着什么秘密,站起身来,一挥手叫人把主治医师拖了出去。
陆时骞实在是太扎眼了,他隔三差五上热搜头条,因此医院里已有年轻女孩儿将他认了出来,还拍了小视频发到网络上。从主治医师的诊室里出来得知这一消息的他,立即改变了回病房的打算,而是差人守着卢彦兮,自己则先回成都的尊荣酒店休息。
医生不建议卢彦兮即刻转院,他还未退烧,又因信息素水平不稳定,来回折腾易出事,况且……陆时骞忘不了医生接下去说的话。
“这位Omega身上已经覆有很浓烈的Alpha信息素,但不是你的,作为单身Alpha,你还是少靠近他为妙,免得激起他的排斥反应。”医生并没有把病情全盘托出,“他的信息素系统有问题,但具体病情,还需要留院观察。”
卢彦兮没有发情期这点,陆时骞是知道,因此他并没有把重点落在后半句上,他只是在想前半句话的深意:“阿进,帮我查一个人。”
“是,大少。”
麻药醒后能坚持不叫出声的人,龙薇只见过辜骁一个,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卢彦兮的情况。救出来时烧到40.2℃,现在是38.4℃,龙薇告诉辜骁,卢彦兮在好转。痛得只能咬牙不敢张嘴的年轻人点点头,他的眼睛似乎在说,那就好。
黄冕之焦虑地站在床边,他都不知该不该告诉辜骁,陆时骞,卢彦兮的正牌未婚夫,已经来过了,还派人守在门外呢。
龙薇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似乎深谙男友的尿性,知道他嘴上没锁,拿眼神示意他:人还这么凄惨地躺着呢,就别雪上加霜了好吗。
此后两天,黄冕之请了护